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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不在于拉撒禄是否真的出手帮忙。
而是他为什么会像个正经的人类那样,浮现出「得救她才行」这样的想法。那应该是拉撒禄•凯因德所不具备的思路才对。
他看著男子的手指对扳机施力,温斯顿稍稍皱起了脸庞。拉撒禄踹开椅子起身,同时也为自己起身的动作感到惊讶。就在时间彷佛变得缓慢下来的错觉之中,拉撒禄的视线扫视了起来。
这时,他与女仆对上了眼。
「……………………」
于是,他懂了。
「唉。」
拉撒禄在叹气的同时缓缓伸手,抓住了男子架好的手枪,然后就这么轻轻施力,将枪口往上挪去。
「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
拉撒禄没理会这句话,而是开口询问──
询问倒在地上的女仆。
「我说,我要是不出手帮忙的话,状况会变得怎样?」
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默降临,彷佛店里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
经过了十多秒后,打破这阵沉默的是倒在地上的女仆。嘴角依然挂著垂落血泡的她,从喉咙里发出了轻快的「嘻嘻」笑声。拉撒禄的视角余光,瞄到温斯顿很无奈似的摇了摇头。
「咦,被看穿了吗?」
「大概吧。」
「为了精益求精,可以和我说是哪边露出破绽吗?」
「…………一般来说,会突然把人叫出来的家伙,是不会说什么『抱歉突然把你叫来』之类的致歉之词。温斯顿又刚好把枪带在身上,加上他是个会拐弯抹角地给建议的家伙。若还要加上一点的话──」
「嗯嗯嗯嗯。」
拉撒禄伸手指向嬉皮笑脸地连连颔首的女仆头部。
「你的假发歪掉了喔。」
她那头蓬乱的头发根部,从头顶部位滑了开来。在蓬乱头发的底下,可以看到柔亮得吓人、属于完全不同种类的黑色头发。
「哎呀──」
女仆──不对,明显不是一介女仆的那名女子,在这时用力抬起了脸庞。她像个男人般重重地席地而坐,「呸」地将嘴里的鲜血吐出。
「果然便宜的假发就是靠不住。哎──那么──虽然很想重新自我介绍啦。」
女子露出了极为邪恶的憨笑。
「可以先换个衣服吗?」
踏入后场的女子,在过了约二十分钟后才回到原处,同时也是温斯顿说了句「我还有工作」后离开店铺之后的事了。
也许是因为没有遮掩的必要,女子的装扮和先前判若两人。
她脚踩每每著地就会发出尖锐声响的高跟鞋,穿著像是在衬托长腿般的黑皮长裤,以及像是刻意要秀给别人看似的,于立领衬衫外头刻意套了件马甲,没扣扣子就这么套在身上的外套,显然是男性衣物的款式。
那像是将男装和女装随意掺和在一起的古怪打扮。加上明明身为女性,她却将黑发剪成了短发造型,酝酿出一种光是打量就会涌上一股不安的诡异气质。
然而,拥有蓝色眸子的这名女子,却将这身衣服打理出奇妙的一致感。在嘴角泛起的微笑抽搐而扭曲,进一步深化她给人的印象。
女子坐在椅子上,将脚伸到了桌面上。能在眼角余光窥见的高跟鞋尖,尖锐得宛如锥子一般。
「嗨,总之,老子重新自我介绍。老子就是小乔纳森•怀尔德。是这一代的。」
虽然拉撒禄已有预料,但听到她这么堂而皇之地自报名号,还是涌上了一丝困惑。
就拉撒禄所知,小乔纳森•怀尔德应当是一名男性──毕竟他从未听说过以乔纳森自居的奇装异服女子的传闻。他一瞬间怀疑对方派出了替身,但面对拉撒禄这样的小角色,显然没有刻意这么做的必要。
之所以强调「这一代」,应该是代表有前一代的存在吧。拉撒禄一度想打听此事,但他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黑社会的大人物无论是男是女,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无所谓。
「我是拉撒禄•凯因德。」
在简短地打过招呼后,以乔纳森这个男性名作为自称的女子看似开心地拍了拍手。
「不错喔,打招呼可是很重要的呢!就这方面来说,你已经及格了!哎呀,毕竟这世上有很多一认清对方是女人,就立刻跩个二五八万的白痴呢!」
这时,通往内场的门再次被打开。走回店内的是乔纳森──不对,是刚才自称乔纳森的魁梧男子。
男子似乎侍奉著乔纳森,他所散发的气氛也跟著骤变。方才那虎虎生风的粗暴态度不晓得跑哪儿去了,此时的他看起来畏畏缩缩,走路时还将背部缩得和球一样。
「大、大小、大小姐!这可不行啊,您只换了衣服,还没包扎呢!」
「总不能让客人枯等,而且揍老子的明明就是你吧?」
「所所、所以我不是请您别再这么做了吗!为、为什么要特别安排由我揍您的戏码呢!总之,还是先上药吧!」
拉撒禄露出苦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