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拉撒禄隐约认知的那般,身为男性的小乔纳森•怀尔德应该确实存在于两者之间的时间带才是。
乔纳森似乎对这样的问题感到意外,稍稍睁大了双眼。接著她微微歪起了头。
「正确的时间得查查纪录才能得知,不过大概是一年前的事吧。怎么了?」
「没事。」
拉撒禄摇了摇头,推开门扉。
他回想起过去曾待在这座城市的朋友们,以及用指尖划过的那段文字。那份记忆在经过一次次换季后逐渐被冲淡,累积的岁月远超过一个年头。
「伤脑筋,这下我不加入你组织的理由少了一个。」
从乔纳森•怀尔德商店归宅的拉撒禄,嗅到了一股有些陌生的香味。
那近似香水的气味,让拉撒禄难得地皱起了眉头。况且,即使拉撒禄回家推开了门,莉拉没有立刻出现,这也是相当少见的状况。
不过,和掌握这座城市一角的黑社会大人物见面,仍是让他难掩疲惫,于是他一拐一拐地走向客厅。与乔纳森的对话像是用剉刀刮擦著精神般,留下的只有大量不舒服的疲劳感。
「我回来了。哦,呜哇。」
推开门扉走入客厅的拉撒禄,看到的是层层交叠在客厅桌上的大量花朵。对著堆积如山的花朵蹲下身、正在做著某种工作的莉拉,直到这时才察觉到踏入客厅的拉撒禄。
「…………!」
「哦,在忙的话没关系啦。抱歉,今天晚上可能就不吃饭了。」
他将外套递给小跑步走近的莉拉这么开口后,莉拉便像是刻意为之似的皱起眉头。拉撒禄回家不吃晚餐的时候,通常就代表他在赌场吃了些没营养的食物,莉拉似乎不是很喜欢他这种不注重养生的行为。
「我今天没去赌场啦。不过,这些花可真是多,是你买的吗?」
「…………」
双手都被外套埋住的莉拉摇了摇头,藉以表达意思。她虽然动起手指,打算告知原委,不过拉撒禄说了句「我没兴趣知道那么多」,打断了这个话题。无论她拿自己发的薪水花在什么事情上,或是因此和谁有了交流,对拉撒禄来说都无所谓。毕竟无论哪一项都不会改变这是值得欢迎的事态。
「不过……花……花啊。总觉得以前好像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啊。」
听到这句话的莉拉,似乎轻轻地嘻嘻一笑。拉撒禄一脸困惑地将目光扫去,但莉拉没有任何回应。
「算了,也罢。总之我累了,所以会先睡一阵子。在我起床之前都别叫我。」
「……………………」
朝著二楼迈出脚步的拉撒禄,原本以为莉拉马上就会追在身后──毕竟平时的她总是会抱著外套跟著他回房。
然而,今天的莉拉却不知为何站在原地,歪起头。接著她从拉撒禄的身边离开,回到了客厅。拉撒禄虽为她的举动感到疑惑,但没有停下脚步。
一直到拉撒禄将要踏上二楼地板的时候,莉拉才追了上来。
「……………………!」
感受到一道视线直盯著自己的拉撒禄,撇头看了过去。
「…………嗯?」
只见站在身后的,是戴著花冠的莉拉。
应该是用刚才放在客厅的花朵制作的吧。看来她刚刚在桌旁就是忙著做这个,这顶花冠看起来做得相当认真。由于莉拉平时不仅没化妆,甚至连发辫都不绑,像这样装饰自己的行动,在拉撒禄眼里相当罕见。
况且──拉撒禄观察著莉拉。
(她大概是想要我称赞「这样很好看」吧。)
莉拉凝视著拉撒禄的视线之中,难得地蕴含著期待的心情。她都特地这么打扮了,肯定是想听些好话吧。
拉撒禄这么判断著,轻轻摸了一下莉拉的头。
「嗯,戴在你头上还挺好看的啊。」
「…………」
就拉撒禄看来,这就算不是最完美的回答,至少也能打个及格分才是。
然而,听完拉撒禄回答的莉拉先是歪了歪头,接著像是有点不悦似的噘起嘴巴。她在鞠躬行礼后,没露出拉撒禄预期的笑容,而是冷淡地走下阶梯离去。
拉撒禄目送她的背影离去,在踏入房间后,喃喃地低语道:
「我不懂。真是完全不懂。」
「嗨,拉撒禄,你最近还挺顺遂的嘛!」
在赌场被身旁的赌客这么吆喝后,拉撒禄这才首次察觉自己赢得有些多了。
他将目光投向手边,数起堆在那儿的硬币。还不是会让赌场立刻行使暴力赶出店外的金额,但已经有些不妙了。拉撒禄思索著是否该开始把钱输掉,不过──
(哎,反正也没用。)
他打消了念头。
周遭的人们都认定他「已经赢了」。就算接下来大输一场,也难以颠覆他们内心的印象。说起来,在帝都大闹过一番后,他又被卷入了连报纸都有刊载的巴斯风波,因此投向拉撒禄的视线性质已和以往大不相同。有段时期他虽然连赌场都不得其门而入,不过这类强烈的抗拒感已经减缓许多。与此同时,称呼他「便士」凯因德的人也跟著大幅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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