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再多动一下脑袋,应该就能明白那么用力拉绳子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了。」
「欸,我说你啊。」
「但我希望今后还是能和你住在一起。怎么样,我已经反省完毕了。所以明天要绑马甲的时候也包在我身上──」
「你要现在聊那个话题?」
被芙兰雪一瞪,拉撒禄停下说到一半的话。
他环顾四周。拉撒禄目前人在土耳其结咖啡坊的店内──换言之就是赌场。拉撒禄正坐在椅子上,芙兰雪则是与他隔桌而立。这是随处可见的入场赌客和接客荷官的构图。不过,拉撒禄和芙兰雪原本并没有约好要在这里见面。
打算开拓新赌场的拉撒禄上门光顾,芙兰雪则是偶然在这里工作。由于两人约好平时不会对彼此的工作有所干涉,才会造就如此不幸的偶然。
在推开赌场大门的瞬间,两人登时尴尬得难以言喻。为了避免举止可疑被赌场老板盯上,拉撒禄只得先在位子上坐了下来,也因此造就了如此困窘的状况。
「呃,不过,这也得怪那对蠢夫妻叫我『下次见面就要立刻道歉』的关系啊。」
「哦、哦,原来如此。我这下很明白是谁要你背下如此蹩脚的台词了。」
芙兰雪在叹气的同时按住了额头。不过,她虽然做出了感到傻眼的动作,但内心的想法显然并非如此。她正在想的事情与拉撒禄如出一辙。
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拉撒禄和芙兰雪虽然是在同一地区活动的赌博师,但从未像这样明确地处于敌对的立场上。毋宁说,他们迄今都是小心翼翼地回避著这样的状况。因为拉撒禄和芙兰雪都对彼此的身手瞭若指掌。
(若是要问我有没有办法赢,那确实是有赢的把握。但若是问我想不想赢嘛……)
在与芙兰雪为敌的时候,他平时那套隐藏实力获取胜利的小把戏起不了作用。就算卯足全力赌赢芙兰雪,其中的得失也太不划算。
只要看看芙兰雪的眼睛,就能看出她也在内心权衡著相似的内容。她应该也觉得「自己虽然能打败拉撒禄,但最后能获得的结果不太划算」吧。
就像拉撒禄看穿了芙兰雪的思考那般,芙兰雪肯定也看透了拉撒禄的内心。两人都发自内心地认为,若是认真较劲,自己肯定就会是胜利的那一方。
(……………………算了,这姑且先搁著吧。)
无论如何,也不能一直乾瞪眼下去。要是赌博的节奏持续被打断,可就会惹来赌场老板的不快了。
芙兰雪表面上装作没事,但实际上却以带了一点点僵硬的动作,发起了手上的牌。
同时,她将视线扫向拉撒禄一带的位置。
目前在桌面上进行的,看来是从吹牛衍生出来的一种牌戏。这似乎是底注设得略高的赌桌,堆叠在桌上的硬币数量为数不少。拉撒禄茫然地思索著口袋里还有多少钱,同时装出行有余力的态度,将手肘抵在桌面上头。
芙兰雪肯定要不了多少时间就会结束配牌吧。那么,真的该在此时此地与芙兰雪开战吗?这也会让状况变得相当麻烦。但不知为何,他说什么也不想真的输给芙兰雪──拉撒禄心底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既然如此,也只能打消念头了。不如就将入座一事当成错误的选择,抱持著可能会永久遭拒入场的觉悟,铁了心地就此撤退吧。
就在拉撒禄下定决心,正打算从座位上起身的瞬间──
「──────条、条子来了!」
赌场的大门早了一步被打开来。
他勉强将屁股压回位子上,将视线扫了过去。站在门口的应该是这间赌场的秩序员没错。他被交付了在赌场外围巡逻,提防执法人士接近的任务。不过,这样的职责在这个时代应该已经沦为表面功夫才是。
拉撒禄内心的疑问,透过赌场内的某人之口投向了那名秩序员。
「如果是夜巡义警(员警)的话,就随便塞点钱打发掉啦。」
所谓的夜巡义警,是在这个时代维持治安的主要存在。这是由当地居民轮流轮值的工作,正如其名所示,他们会在夜间巡逻,并以逮捕罪犯为己任。
然而,若要问他们是否真正克尽了职责,那便会留下为数不少的问号。
毕竟这些夜巡义警,基本上没有薪水能领。轮班担任夜巡义警虽然是当地居民的义务,但若是问起不收钱的人类愿不愿意赌上性命与罪犯周旋,任谁都会以「不可能」三字作为答案吧。
简单来说,他们都只是不甘不愿地在夜路徘徊的普通人,只要偶尔像这样硬是塞点钱,他们就不会认真举发赌场的存在。
虽然每个人都这么认为,但秩序员接下来说出的话语,将赌场原本洋溢的温吞心态轰到了九霄云外。
「白痴!上门的是『鲍尔街警探』啊!」
不妙──拉撒禄在内心暗道。不对,他说不定不小心脱口而出了。
「鲍、鲍尔街警探?」
坐在拉撒禄隔壁的男子这么愣愣地回问。从那不精确的发音听来,他应该来到帝都不久。
拉撒禄并没有为他解释的义务。不过,芙兰雪则是耸了耸肩,在收回发出去的扑克牌的同时,言简意赅地说道:
「那是由名为费尔汀的法官所创设的私人警察组织。其特徵是会支付薪水──而且还是月薪制。」
身兼司法和警察的治安法官,经常会为了打击犯罪而私下出资雇员。但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