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也是吗?」
「我问了罗尼,然后就懂了。」
「………………罗尼。」
「是我那个有张马脸的朋友。你们不是见过好几次了?」
芙兰雪虽然点了点头,但那看起来并不是忆起了罗尼长相的反应。
对于没兴趣的资讯一律弃如敝屣──芙兰雪这样的坏习惯,最近似乎有变本加厉的迹象。
「总之,先来吃饭吧。」
芙兰雪依然僵在原地,静静地动起嘴唇。平时有著嘹亮嗓声的她,如今的声音却细若蚊鸣。
「对凯瑟他们家小酒馆设下圈套的,是小乔纳森•怀尔德。」
听到这名号的瞬间,拉撒禄原本浮现在脸上的笑容登时扭曲起来。
只要是和帝都黑社会有过接触的人类,就绝对不会没听过小乔纳森•怀尔德之名。
过去曾有一个名为乔纳森•怀尔德的男子。他组织了史无前例的大规模犯罪集团,支配了绝大部分的黑社会。与此同时,他也以名士身分在表面舞台打响了名号。无论是打算阿谀奉承、挺身反抗或是刻意忽视,在这个时代的暗巷里生存的人们,都不会把这个已死之人的名字不当一回事。乔纳森•怀尔德就是这么一名在这个世纪里缔造了传说的男子。
他的后代──也就是继承了他权力基础的人物。势力终究比不上上一代在世的时候,但这名怪物之子仍握有相当强大的力量。想不到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听见这个拉撒禄一直以来都保持著距离的名字。
拉撒禄耸了耸肩。
「说是这样说,那也不是本人下手的啊。小乔纳森•怀尔德才没那种时间去强占那种弹丸之地。应该是怀尔德的手下──哪位正在经营赌场的仁兄为了扩张权力,才会开始搜刮土地吧。虽说金额不大,但卡洛斯他们家也是有在赌博,大概就是这点招人眼红吧。」
告发凯瑟琳的合作商家,究竟是打从一开始就与那位仁兄一鼻孔出气,还是受到黑社会的手段威胁──目前尚且不得而知。
但如此一来,事件的脉络就变得清晰许多。赌场老板打算窃取土地,拉撒禄等人的目的则是要搞垮发起诉讼方的大本营,他们俩的职业还是赌博师。在两人的努力之下,解决问题的方法已经浮现在唾手可得的距离了。
「却是那么遥不可及」。
「…………只能去搞垮赌场了。」
「这样啊。总之,帮我拿桌巾的另一端,我想把它摊开。」
「没时间了。既然已经进入告诉程序,那在执行流放刑前就是分秒必争。」
「羊腿肉一旦冷掉就没那么好吃了,还是快点开动吧。」
「………………………………唔!」
瞬间,芙兰雪右手一挥。她的右手扫到了离自己最近的汤盘,盘子登时撞上墙壁砸个稀烂。
拉撒禄听著尖锐的碎裂声,看著马铃薯和培根等内容物掉落在地,然后又将视线挪了回来。由于是空手触碰还在发烫的盘子,芙兰雪的右手似乎稍稍烫伤,显得有些泛红。她一副没把烫伤放在心上的样子,以手掌抵著餐桌。
「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说什么吃饭!明明时间和金钱都不够用了!这可是攸关凯瑟和卡洛斯的生死啊!」
原来这女人也能这么大声地说话啊──拉撒禄稍微有些吃惊。不过,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发展,因此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惊讶反应。
「是没错。但也和你我有关啊。」
他将红酒倒入玻璃杯,一饮而尽。感觉若不多喝点酒,就会被寒气冻伤。
芙兰雪似乎也对自己表现得如此激动感到意外。她像是失忆了似的,以茫然的神情看著被自己撵开的汤盘,那样的反应就像是稚龄的孩子。
虽然想开口调侃这样的她,但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拉撒禄也察觉自己不想让这般心思曝光,因而露出了苦笑。
「虽说只是手下,但仍是小乔纳森•怀尔德党羽的赌场。所以若是搞垮了那里,之后的日子当然就不会好过了。」
拉撒禄和芙兰雪都对自己的实力知之甚详。虽不至于过于自卑,但也没自傲到敢宣称自己是全帝都实力最为顶尖的一群。没有任何靠山的赌博师若是打算搞垮一座赌场,肯定会被视为无谋而荒唐的举动。若是打算付诸实行,就得做好将一切都赔掉的觉悟。
他让椅子的四脚稳稳著地,蓦地望向窗外。不知不觉间,棉絮大小的白雪已经降了下来。
要是这些雪能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吸走该有多好──这么思考的拉撒禄,再次开口说道:
「你以为有办法单枪匹马搞垮赌场?」
「…………」
虽然没有回应,但答案呼之欲出──那是不可能的。无论是拉撒禄还是芙兰雪,只要敢义无反顾、拋开形象、投注手边的一切资源,肯定就能给予对方重创。然而,他们却缺乏击溃对手的最后一著,就算能成功击垮对手,终究还是会被紧接而来的报复索命。
一个人的能力有限。
「那么────────」
芙兰雪张开了口,复又闭起。
两个人──
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