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养,感觉得到他强烈的执著心。他在真正需要心灵支柱的时候,恐怕就会将这款鼻菸盒带出来吧。而若是对纳许理解够深的人物,就算会知道这件事也不奇怪。
纳许的鼻菸盒上雕刻著骑著天马的英雄(柏勒洛丰)。将这个词汇告诉拉撒禄的是朱莉安娜,委托朱莉安娜传话的则是威布斯塔。
在无意识之中将这一切串连在一起的拉撒禄,让身体抢在意识之前紧张了起来。
(他早已洞悉了这一切──才怪。不过,威布斯塔已经预料到我会在这场风波之中和纳许谈论这方面的可能性,也想好了间接地加以妨碍的方法。这就像是设下了一个就算失败也不会有所损失的圈套,结果歪打正著的感觉啊。)
那么,该向他从头开始说明这一切吗──拉撒禄想了一下,随即轻轻摇了摇头。
纳许之所以会撤回提议,并不是因为拉撒禄露出紧张反应的关系。
打从一开始,纳许就对拉撒禄抱持著不信任感。由于两人相识并没有多久的时间,会有这样的疑心也是理所当然。纳许内心的天秤虽然一度倾向了「信任」,但由于拉撒禄做出了轻率的反应,因此在一瞬间便转而倒向「不信任」。就算拉撒禄费尽唇舌解释刚才那股紧张感的来历,也不代表能颠覆纳许内心的不信任。
这就是所谓的被摆了一道吧。拉撒禄在舔了一下嘴唇后开了口:
「那你是什么意思?要我杀掉朱莉安娜是吗?」
「不这么做的话,我就无法相信你没有和威布斯塔互通声息。你应该也懂吧?你要是和那个老头子站在一起,我就真的是毫无胜算了。」
论点又恢复成一开始的状态。小心翼翼的会话和在偶然的发言的推波助澜下抵达的结论,在一瞬间退到了远方。状况会演变成如此,都是肇于不在现场的老者的一句传话。
拉撒禄按著额头,像是在强忍头痛似的闭上眼睛。
「如果我要你给我一些时间想想呢?」
「要去思考是你的自由,但你觉得我会放你走吗?」
的确是这样没错──他轻轻睁开双眼,从撑开的眼皮缝隙之中,他看到了好几名与舞会明显格格不入的魁梧大汉正朝著这里走近。
在这种关键时刻,温斯顿却偏偏不在场──拉撒禄只顾自己地咂嘴。
「真可惜啊,『便士』凯因德。我真的──真的很抱歉。」
纳许的话语听起来确实是肺腑之言,但这话的大半都没传进拉撒禄的耳里。
拉撒禄转而扫起视线。没错,在踏入这座大厅的时候,他就已经确认过了,而且应该还留在现场才是。那不会离这里太远──他很快就找到了。
「是啊,真的是,很遗憾啊!」
拉撒禄迅速展开了行动。
「别想跑────」
还没等纳许说完,拉撒禄的行动已经迅速地完结了。
他粗鲁地踢飞了不远处的一张桌子。
这不是为了逃跑时的扰乱动作,就是抱著自暴自弃的心态胡乱大闹──纳许肯定是这么想的。然而,拉撒禄所做的,就只有把踢飞的桌子彻底踹翻,让周遭的客人们也看得到眼前的景象而已。
只见桌底现出了奇妙的东西──那分别是弯成勾状的小钉子,以及夹在上头的扑克牌。在围绕著这张桌子的其中一名客人脸色发青的同时,其他的客人们一同发出了吶喊:
「有、有人耍老千!」
原本朝著拉撒禄走近的凶悍男子们登时停下了脚步。他们待在这里的目的,原本就是以处理这类耍老千的状况为主。逮住拉撒禄的指示和原本的工作内容重叠在一起,让他们将视线投向纳许寻求判断。
「哦,纳许,天啊,真是抱歉啊。我的同行居然做出了如此卑劣的行为,我就代他向你致歉吧。」
「咕。」
看到拉撒禄伸手指向耍老千犯人的模样,犯人和纳许同时闷哼了一声。
(哎呀,这还真是对不住同行。虽然明白在这种肥美的狩猎场里会忍不住出手,但他的手法太过粗糙,也只能请他自认倒楣了。)
至于纳许会发出闷哼声的原因也是昭然若揭。
他的支持者以上流阶级──换句话说就是在这座大厅里被赌博师视为肥羊的那群人为主。纳许想必也知道耍老千的状况层出不穷,换作平时,他或许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像这样曝光在众人面前的状况,就只能将之逮住了。在这种有可能会失去贵族们支持的状况下,他实在无法优先处理拉撒禄的事。
「抓住那个老千!」
拉撒禄听著从背后传来的纳许喊声,以急促的脚步离开现场。
「唉,果然变成这样了啊……」
虽然拉撒禄以一副早有预料的神情如此低喃,但事情的进展并没有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能获得「拉撒禄平安离场」的结论的可能性相当低。不过,他原本认为这样的结论会发生在自己的发言惹怒纳许,或是在条件方面无法让步的情况底下。
他说什么都没料到原本已经说定的结果,会以那种出乎意料的形式遭到推翻。即使已经预料到了结局,但其中的过程实在是充满意外。
「唉,反正结果就是一切。」
走出集会厅后,他环顾起四周。从背后传来的包括了演奏的音乐,以及像是与之重叠般的怒吼和喧嚣。拉撒禄所引发的骚动似乎一发不可收拾,照这样的状况来看,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