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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许的长边为梅花A、方块A、红心A、方块4、黑桃3。
短边为黑桃9和方块5。
一旦凑到了三张A,那就该拆出一张放到短边才对。毕竟一对A已经是对子里最强的牌型,而当高分牌时也是如此。比起将长边凑成三条A,短边只放普通的高分牌,这样的拆法才更有胜算。
更何况,只要他这么做的话,肯定就能赢下这一局。而纳许肯定不会不知道这样的牌理。
(没有按照牌理出牌──这并不是问题所在。重点在于急就章地恶补知识,让内心的价值基准产生动摇这点。没能理解透澈的理论,不具备任何价值啊。)
如果真的有信心的话,就该去相信好兆头和自己的运气才对,如果打算贯彻合理性,就该依照牌理出牌。
就因为内心缺乏判断的基准,所以拉撒禄光是一个小小的挑衅,就足以让他舍弃牌理,并轻易地转变方针。纳许的赌博方针,就是这么容易受到他人的影响。
这可说是个难以挽回的破绽。虽说拉撒禄和威布斯塔都在这一局的对决以平手收场,但纳许却因此暴露出了极大的弱点。
第一轮的赌局就此结束。再次轮到拉撒禄做庄,这一局的拉撒禄和威布斯塔形成平手,并赢了纳许。比起战略性,这更像是纯靠手上的好牌取得的胜利,拉撒禄手边的权状变成了五张。纳许的赌本则是少了两张,变为八张。
(是说,纳许在下注时也是以八张作为底线啊。果然双方似乎都明白八张的重要性。)
纳许看著减少的赌本,做了一次呼吸。也许是为了维持精神方面的稳定,他将鼻菸盒传到了右手,但随即像是冷静不下来似的在右手弹跳著,很快又回到了左手。
轮到威布斯塔做庄。拉撒禄再次以一张下注。
恰成对比的,是露出迷惘神色的纳许。他在稍事思考后下注三张,而拉撒禄隐约能看出其中的理由。只要获胜的话,纳许的赌本就会变为十一张。由于他迄今拥有的最多张数为十张,因此纳许应该是想为自己打气,以再下一城为目标吧。
反过来说,他这么下注的意图也就是如此肤浅而已。
「是说,喂,朱莉安娜,别睡著啊。」
拉撒禄这才发现朱莉安娜的脑袋已经微微晃了起来。就算被轻敲了一下,她也一副错不在我的模样。
「因为好闲呀。人家只是照著指示放牌而已呀。乾脆让大哥来玩不就好了?」
「你要是不在场的话,我就要被扫地出门啦。」
「可是还是太久了啦。欸,大哥,还────」
没吗?──在朱莉安娜问到一半的时候,拉撒禄更加用力地敲了下去。你差点就说了不该说的话啊──他勉强以视线制止了朱莉安娜的行动。
他依照牌理拆开手牌。反正这一局是威布斯塔做庄,下注的权状也只有一张。对拉撒禄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局面。
接著众人开牌。
(…………………………嗯?)
之所以感到微微的不对劲,是因为威布斯塔挪动视线的方式有些奇妙的关系。他似乎在锁定某个东西,但那并非纳许的脸孔。他以旁人几乎看不出来的细微动作,正紧盯著某个东西。
而在看到开出来的牌之后,这股不对劲的感觉,便在一瞬间转换成可称之为绝望的心情。
威布斯塔的长边是黑桃8、红心8、红心7、红心6、红心4,牌型是一对8。
短边是梅花A和红心9,A的高分牌。
纳许的长边为黑桃K、梅花K、方块8、方块7、方块5,牌型是一对K。
短边则是黑桃A和梅花10。虽说A的高分牌和威布斯塔相同,但在比第二张高分牌后,就是纳许的牌型较大,因此以纳许的胜利作收。
纳许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十一张。也许在这场风波之中,这就是他距离仪典长宝座最为接近的瞬间。
然而,拉撒禄却反而被消沉的预感给缠住了。
这也是当然的。因为这局的威布斯塔刻意避开了最佳解──他采取了原本不会采取的行动。虽然纳许没有察觉,但他刻意地营造了能让纳许获胜的局面。
(威布斯塔若是愿意换牌的话,就能在几乎不动到短边强度的情况下让长边形成同花。如果把红心同花拆到长边的话,威布斯塔就能在这一局以平手收场。)
而威布斯塔若是刻意避开既有的法则,那就一定有他的用意在。
其中的意图之一,大概是为了调整纳许在面对下一局时的心态吧。让纳许获得了最多张数的权状,让他松懈一个瞬间。威布斯塔的目的,恐怕就是要让纳许感受到从高处坠地的感觉吧。
威布斯塔持有的权状为十三张,纳许为十一张。即使如此,威布斯塔还是保有较多的优势──在想到这一点的瞬间,拉撒禄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就在下一局的庄家纳许结束切牌的同时,拉撒禄将一张权状放入下注区。就在这一瞬间,威布斯塔动了。
「……………………」
「────────什么!」
就连拉撒禄都忍不住为之摒息,至于纳许则像是反射性地喊出了声。在周遭观众的交头接耳之中,唯一没认清状况的就只有朱莉安娜而已。
「威布斯塔赌了十二张权状」。
虽然手边还留有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