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阵营的人物。
在这段期间,只要找个实力不错的赌博师──以这回来说就是凑巧来访的拉撒禄──将对方逼入死胡同,并掌握足以让对方伏首称臣的弱点。
之后,他只需让拉撒禄透过赌博的手段,从背叛者手中回收市议员的权状即可。
比起亲自出马,这样的做法显得既安全又轻松。就算拉撒禄不小心输个精光,他也还留有自行回收的手段,如此一来,他就没必要和有背叛嫌疑的人们一一进行钜额的赌博对决了。只要握有身为仪典长的权力,要将对手拉上赌桌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而真正必要的花费,就只有让拉撒禄回收权状所需的赌本而已。这对威布斯塔来说,甚至算不上一点零头吧。
「愈是和平的治世,就愈该绷紧疑心,这就是掌握人心的要诀。凯因德的孩子啊,你今后应该也有站上高位的机会,要好好记住啊。」
「要是在任何状况下都得抱持著疑心过活,那就该进疯人院生活才对吧…………喔,不好意思,我不小心说出真心话了。」
虽然刻意地按住嘴角,但威布斯塔只是露出了感到有趣的笑容而已。由于说人坏话这个动作原本就像是输不起的表现,会遭到嘲笑也是理所当然。
看到交出权状后,身上似乎一无所有的拉撒禄,威布斯塔挑起了眉头。
「就只有这样吗?」
「根据约定,我要给的不是只有权状而已吗?」
「老夫好像有说过,在过程中得到的东西都可以任你处置啊……」
有那么一瞬间,威布斯塔的视线锁定了站在拉撒禄身后的温斯顿同伴。他的视线似乎是在评估这群人的中立程度。
虽然不晓得温斯顿的女同伴是做出了什么样的动作回应,但威布斯塔似乎明白了拉撒禄身上真的是别无他物。
「看来『便士』凯因德确实是名不虚传。」
对于威布斯塔喜孜孜的话语,拉撒禄只耸耸肩作为回应。
在获得权状后,拉撒禄又进行了一次赌局,他刻意在这场赌局中败北,将权状以外的成果全数还了回去。
当然,这不代表这天结下的梁子得以一笔勾销,但起码会缓和几分吧。要在赌博之中放水败北并不困难,反而是想让已经一无所有的对手在怀著警戒心的状态下坐上赌桌,才是更为困难的部分。
「总之,我的工作就这样结束了对吧?」
「今天的份是结束了没错。」
「有背叛嫌疑的不只一个人喔?你也太没人望了吧?」
「真是的,每个人都在欺负老夫这把老骨头,真伤脑筋呀。」
说著,威布斯塔以看似自然的动作将手伸向站在身旁的少女。虽然抚摸头顶的行为看起来像是常见的亲子互动,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却与亲情大相径庭。
被乾枯手掌触碰的瞬间,少女的身子便开始颤抖起来,目睹此景的拉撒禄不禁叹了口气。既然阻止不了威布斯塔将儿女丢到下塌处的手段,现在的拉撒禄就没有忤逆他的选择。
「你明天也愿意做同样的工作吗?」
拉撒禄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是要我喊『汪汪(bow bow)』是吧?」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戏剧的目的都是作为反映自然的镜子。(注:出自《哈姆雷特》)」
站在舞台上的蹩脚演员如是说。
如果我是莎士比亚的话,现在就会把那家伙拖下舞台暴打一顿吧──拉撒禄这么想著,抱著茫然的心情咀嚼起这段呢喃。
假如演员傲然宣布的这番话语为真,那这世界肯定是一团烂到不行的垃圾吧。
因为无论何时,会在舞台上表演的,永远都是些无趣的错失情节。登场人物会为了毫无意义的自尊和坚持赌上生死,无聊的争执会难看地趋于决裂,距离和解愈来愈远。不管是喜剧还是悲剧,都只有让人想忍不住遮住双眼的惨状会被推举成脍炙人口的名作。
如果那能称作反映万物的镜子,若是从头打量这个世界,想必看到的尽会是些不堪入目的景象吧。映入眼里的每一个活人,看起来肯定都会像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然后──他叹了口气。
从他会在观剧到一半的时候开始想些极端无所谓的事情来看,巴斯戏剧的水平显然已经低劣到难以形容。
(想说很久没这么闲了,所以才打算来看个戏,看来是失策啊……)
自从当上威布斯塔的走卒之后,迄今已经过了几天的时间。拉撒禄几乎每天都得造访各处宅邸,看是要藉由赌博强抢市议员的资格,或是在不夺走资格的情境下展露出「我随时可以抢走」的下马威。
这几天到手的权状总数来到了三张之多。在温斯顿同伴的监视下,他每天都将这些权状交到威布斯塔的手上。不过,威布斯塔似乎也没有狠毒到连个休假都不给,像今天就传来了不需工作的联系。
于是,他便带了莉拉前来观剧,感受一下时尚的气息。
从选择的目的地并非赌场来看,足见他的疲惫累积之重。连著好几天不分昼夜地绷紧神经浸泡在赌局之中的生活,终究还是让他萌生了连扑克牌都不想摸的倦怠感。
(是说,就连放假的时机也是掌握人心的一部分是吧?况且虽然我没碰,但他也讲过赌到手的财产可以挪为私用啊。)
即使透过了威胁的手段逼人降伏,他也会将缰绳松绑到不至于让人心生反抗的程度。这种软硬兼施的手法,可以看出威布斯塔在支配者的人生之道上走过了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