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好拉撒禄•凯因德、坎卜登•威布斯塔和理察•纳许三人赌博的场地。从当日早晨到风波落幕为止,拉撒禄•凯因德所获得的赌博成果需全数上缴给坎卜登•威布斯塔。风波落幕与否的认定,为理察•纳许失去所有权状的瞬间。此外,从立约时至当天为止,禁止拉撒禄•凯因德与理察•纳许进行交涉』──虽说详细的内容应该会写得再精简些,但大致上就是这么回事吧。」
拉撒禄耸了耸肩表示同意。
温斯顿很快就会到了。一旦在他的主持下写下这纸合约,就代表温斯顿会用尽手段执行合约的内容。想毁约相当于不可能的事。
他再次暗自为纳许默祷。
从现在起,纳许的心愿、努力和辛劳,全都会化为泡影。
在三天后的日落时分,集会厅被异于往常的喧嚣所包覆著。
气氛之所以与开设舞会时有所不同,是因为今天举办的是赌局的关系。不仅如此,这还是决定这座城镇的王者──仪典长地位的赌博。
而这一天,聚集在集会厅的也不仅是上流阶级,这里的门扉对著这镇上各行各业的居民们敞开,形形色色的阶级和人种,交融出一股别具特色的骚动。
在这个场地的中央──也就是集会厅的大厅中央,聚集了三名男子和两名女子。
三名男子自然是拉撒禄、威布斯塔和纳许了。三人围著一张桌子,虽然表情不动声色,却酝酿出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其中一名女子是芳妮•马雷,她是为了照顾行动不便的威布斯塔而站在他的身后。
另一人则是朱莉安娜,她待在拉撒禄的身前。
由于拉撒禄不属于镇上居民,无法成为市议员权状的持有人。就名目上来说,参与这场赌局的是朱莉安娜,而拉撒禄则是她的助手。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只是在做表面功夫罢了。
为了配合威布斯塔的视线高度,今天的赌局准备了椅子。纳许和朱莉安娜都坐到了椅子上,拉撒禄和芳妮则是站在需要他们协助之人的身后。
率先开炮的是威布斯塔。他像是要让所有人都明白谁是在场中最占优势的人物似的,以悠然的口吻出言说道:
「理察,我方有两个人,所以你要再带一个人上场也无妨啊。要不要现在就去找人啊?」
「不需要啦,我一个人就够了。」
纳许虽然笑著回答,但显然事实并非「不用找人」,而是「找不到人」才对。
拉撒禄和威布斯塔都是实力超群的赌博师,虽然相较之下逊色几分,但就一般人的眼光来看,纳许肯定也是实力出众的高手。
而这个镇上不存在第四号人物。
如果要从这个镇上选一个实力次于纳许的赌博师,那肯定只能选个实力凡庸的泛泛之辈吧。与其找个扯后腿的同伴增加自己落败的可能性,还不如靠著自己力挽狂澜──纳许的这般想法其实也不能算是错的。
「话说回来,还真是可惜啊,『便士』凯因德。我和你是如此相似,还以为你一定会成为我的伙伴呢。」
由于感受到纳许的口吻是发自内心,拉撒禄也顾不得在场的气氛轻笑出声。
「就算相似,也不见得一定会站在同一阵线啊。」
能够为了某个重要的东西,而把其他的一切全数牺牲掉──如果拥有这种观念的人变成了两个,那就成了会把彼此牺牲掉的存在,纳许怎么会认为这样的两人能成为同伴呢?
「不好意思,虽然你们聊得正开心,但还是让我确认一下规则吧。」
随著这道话声缓缓走近的是温斯顿。从今天的赌局规模来看,会让他以兼任裁判的身分到场也是理所当然。
温斯顿一如往常地将手杖挟在腋下,说道:
「从最根本的地方说起吧。今天要进行的赌博为牌九,详细的规则与事前确认过的相同,也就是遵循这镇上流行的基本规则。」
与其说这是讲给拉撒禄等人确认,更不如说是对围观的群众做出的说明吧。这是足以左右他们命运的对决,不该在没有顾及他们的理解的情况下进行,这也是威布斯塔和纳许的共同见解。
「使用的筹码为这座城镇的市长、参事议员和市议员的权状,合计为二十九张。若是舍去细节不提的话,获得了过半数权状之人,就能当上下一任的仪典长。」
话是这么说没错──拉撒禄暗自叹了口气。
就算被称为赌博的世纪,想到连市长职务都能当成赌博的对象,就让他感慨这世界已经堕落如斯。他甚至想当个愤世嫉俗的家伙,为世风日下发出自以为是的叹息。
「目前理察•纳许的权状为七张,然后──朱莉安娜•威布斯塔,你手中有几张权状?」
「欸、欸,大哥,我手里有几张呀?」
对于怎么听都不像是赌博当事人该有的坦率提问,拉撒禄垮下了肩膀。
「虽说其实可以把我和威布斯塔──我指的是比较老的那位──算在一起,不过目前和他借了两张,也立了事后要归还的合约。」
「也就是说,剩余的二十张都在坎卜登•威布斯塔手中是吧?」
威布斯塔点头同意。
正确来说,他并没有真的持有所有的权状。不过,在他底下做事的人们,应该会欢天喜地地交出手里的权状吧。毕竟还留在他阵营里的就只剩这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