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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勒洛丰──他在内心反射性地复颂起来。少女虽然说是传话,但拉撒禄并没有联想到任何东西。
「人家也对医生叔叔说过了,所以还剩下一个人呢──」
听她这么自言自语,拉撒禄不禁怀疑起她是不是连「传话」这个词的意义都没有正确理解。
拉撒禄重整心神,主动开了口:
「所以,让我问你一句,你是谁?」
「人家是朱莉安娜哟!」
这个问句里的「谁」,也包括了询问她的来历和身分,以及为何会在拉撒禄的房间遭到施暴。但少女──朱莉安娜像是听不出个中含意似的,在做出这般回答后便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看起来就是认定自己已经做足了充分的说明。
拉撒禄像是在强忍头痛似的,用力闭紧了眼睛一下。
「这样啊,朱莉安娜。你是哪里的朱莉安娜?」
「哪里?人家就是人家呀。」
「姓氏呢?」
「杏市?」
「你住的地方在哪里?」
「说起来这里是哪里呀?人家还是第一次走出宅邸呢!」
「那个叫『父亲大人』的名字是?」
「父亲大人就是父亲大人呀!人家不知道他的名字。」
「…………真的假的。」
让人头痛的是,就拉撒禄的判断,朱莉安娜似乎没有在说谎。虽说她也可能是个连拉撒禄都能唬过去的骗术高手,但不管怎么看,朱莉安娜都只是个纯真无邪的平凡少女,而对于拉撒禄的问题,她也是认真回应。
至于她认真回答的答案没能提供任何帮助,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目前的对答之中,除了她的名字之外,拉撒禄还没能套出任何有用的资讯。
拉撒禄靠上了椅背发出嘎吱声,并转过头去,朝著站在门口的莉拉招了招手。让莉拉待在门口原本就是为了预防少女过度怀有攻击性的状况发生,但如今这么做已毫无意义。就目前看来,这名少女真的是个一无所知的存在。
「你怎么看?顺带一提,我觉得她实在是一个大麻烦,所以很想扔掉她直接走人。」
「…………」
「别瞪我啦。我不会这么做的啦──大概吧。」
莉拉虽然以半信半疑的神情接下了拉撒禄的话语,但随即便在木板上振笔疾书。她将写下短短一句的木板亮给了朱莉安娜看。
『初次见面。』
「哦──?初次见面!你竟然会写字,这就叫做『高深莫测』对吧!」
『我是、莉拉。他是、主人,拉撒禄•凯因德。我们、正在、旅行。』
「喔喔──旅行呀。人家也想出去旅行看看呢,真希望父亲大人能带人家去。不过,这块板子好像很方便呢,也请父亲大人做一个给人家好了?」
莉拉朝著拉撒禄瞥了一眼。他知道莉拉这个眼神代表的意思──朱莉安娜是以相当流畅的动作阅读文字。从她的反应来看,她显然是属于平日就会阅读文字的阶级,换句话说,她很有可能是富裕人家出身。
(不管怎么想,接下来会发生的尽是些坏事啊……)
他在脑海里画出了天秤。
是要杀朱莉安娜?还是不杀?拉撒禄在旅馆捡到她的那天倾向「帮她」的天秤上,添加了「少女的状况明显不对劲」这条但书。
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目前还没有越过底线。虽然脑子里的天秤正不稳定地摇晃著,但终究还是在紧要关头上稍稍倾向了「帮助朱莉安娜」的那一头。
「朱莉安娜,你在我的房间里被人施暴后昏倒了。除此之外,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啊,对喔。有这回事呢。那真是痛得要命呢!」
「然后,你不晓得自己住家的地址为何,我也不知道。除了朱莉安娜这个名字之外,我也没有其他的线索。」
「呃,喔──?」
「总之,该怎么说,在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你家的地址之前,你愿意让我暂时收留吗?如果你有其他的门路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吧。」
话虽如此,不过朱莉安娜似乎从未踏出宅邸一步。虽然不晓得她这样是否算是正常,但上流阶级的子女足不出户可说是稀松平常的状况。他不觉得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少女对外界能有多少认知。
一如他的预期,朱莉安娜的脸庞登时亮了起来。
「谢谢你!大哥你人真好!」
「我才不是好人啦。」
若是打算让朱莉安娜活下去,那安置在自己的手边自然是最佳选择。如此一来,若是察觉到让她待在身边就是风险所在,就能迅速地了结她的性命。拉撒禄能藉此掌握住朱莉安娜的生杀大权。
「…………」
至于莉拉则是紧紧盯著陷入沉思的拉撒禄。
「只要别动得太激烈,就不至于会影响到伤势。再过个十来天,就可以拆绷带啦。虽然最严重的后遗症主要会出现在精神层面,但就那个小鬼的状况来看,应该是不用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