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格的医生了。
之所以会有这类医生,也是因为造访此地的客人会产生注重隐私的要求,而拉撒禄也是基于类似的理由,才会将少女扔至他的住处暂作收留。
「哎,突然塞了个小鬼给你照顾,给你添麻烦了啊。」
「这你就别在意了,反正我现在很闲啊。」
「很闲?」
「因为最近建了座取得了政府许可的正牌医院,我们这些庸医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哦──拉撒禄随口应了一声。就这么一看,这座住宅里确实是没有其他候诊的病患。
「…………」
莉拉似乎对医生怀有恐惧,一直躲在拉撒禄的背后,但她似乎对医生的住处本身很有兴趣,只见她充满好奇心地四下打量。温泉味、药味和难以清除的血腥味彷佛都深深渗入了壁漆之中。
玄关的大门似乎一直是敞开的,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是来者不拒,这时刚好有只猫儿从脚底窜过,一路跑向房间的深处。
「你打算怎么做?要待在这里吗?还是要跟过来?」
少女上个星期所受的伤势相当重,就算能说话了,恐怕也还不到完全痊愈的状态。拉撒禄这么想著询问莉拉后,只见她摇了摇头。
『我和您、去。』
「这样啊。好吧,如果觉得看不下去的话,就待到房门外头吧。」
「别偷看其他的房间啊。你们应该也不想被人偷看吧?我可不想惹出事端。」
「这我知道啦。」
对于拉撒禄的应答,男子的回应仅是仰躺著身子甩了甩右脚。
他一边坚守忠告,注意不让自己瞥见其他房间,一边踏上了二楼。这间房子里肯定有好几间房间当作病房使用,其中想必也有病患入住。既然会刻意找上这种看似不太可靠的大夫,那要是不小心看到这些病患的长相,恐怕真的会惹祸上身。
他很快就知道少女待在哪一间房里了──因为就只有一间房间格外吵闹,连人在门外都听得到噪音。
在叹了口气后,拉撒禄打开了门。
「啊,欢迎光临!」
一道通透的快活嗓声投了过来。
「…………嗨。」
「初次见面!我们是初次见面对吧!不对吗!把人家带来这里的是你吗?那就不该说初次见面,而是要说谢谢你才对呢!」
虽然这的确是他与少女第二次见面,但首次相遇时的她浑身是血,几乎看不出容貌为何。时至今日,拉撒禄才头一次见到稳稳地坐在床铺上的少女脸庞。
她的年纪大概在十岁上下吧。若是摘去遮住她半张脸蛋的绷带,就会露出一张淘气的脸孔,即使只是坐在床上,她看起来仍是静不下心似的晃著身子,而这也反映出和脸孔相似的气质。她目前露出来的左眼,正浮现出纯粹的喜悦之情眺望著拉撒禄。
少女有著亮色系的头发,卷翘得十分厉害。由于受伤的关系,胡乱交缠的头发放了下来,像颗茧般将她的身子包覆起来。
根据医生的说法,她全身上下都有严重挫伤,但似乎并未形成骨折,就连受创最严重的右臂,也只是骨头裂开而已。
(不过,该怎么说,她还真是一点都不沮丧啊。)
稍作打量的拉撒禄这么想著。
以一名被不明人士痛殴过一阵的被害人来说,少女的态度显得过于开朗。若是换个角度,视她为「长期昏睡后,发现自己睡在没印象的屋子里的少女」,那这样的态度也同样有异。
一般来说,在这种状况下应当会表现出困惑、恐惧或是警戒心才对。原本想像著少女会裹著被单在床上瑟瑟发抖的拉撒禄,对少女的态度有些不解。
为防万一,他让莉拉站在房门的出入口,并在房内的唯一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也是啊,总之───」
「───咦,大哥。大哥你是男人吗?」
看著歪起头的少女,反而是拉撒禄心生疑惑。
难道说她的眼睛看不见吗──他虽然皱起眉头,但少女的眼眸直直地盯著拉撒禄,并对他眨了眨眼。那对焦茶色的双眼正上下窥探著拉撒禄的身子。
「啊?我看起来像女人吗?」
「是男人。是男人呢!那──呃──」
咚──少女动作粗鲁地下了床。也许是被绷带包覆的脚痛了起来,只见她的脸有一瞬间皱了一下。不过,少女就这么走近拉撒禄的身边,倏地碰触了他的脸庞。
拉撒禄为之一惊。
一般来说,拉撒禄不会疏忽到让他人凑至这么近的距离,但少女刚才的动作实在是太过疏于防范,而且不带任何感情。在拉撒禄内心的警钟敲响前,少女便欺近到他的身边。
两人的视线在近处相交。
「『柏勒洛丰』。」
「…………啥?」
「是传话噢。父亲大人他啊,要人家向接下来碰上的三个男人说出这句话!『柏勒洛丰』,人家确实传过去喽?要记得哟?」
少女「砰」地坐回了床上,以粗鲁的动作抱住了双膝。由于身负重伤的她没办法穿好礼服,因此现在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连身裙,但她似乎不在乎自己的衣襬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