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二 巴斯之王

子在椅子上坐定。

  「精确来说,我被赋予的角色是这么一回事──『禁止让这座城镇出现暴力』,以及『履行在赌场进行赌博的结果』。输不起的赌徒一旦豁出去大闹,最后总是会带来血腥的结果,这你们也都很明白吧?这座城镇的风波,最终显然会与暴力的行为做出衔接,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并以极为严格的态度履行赌博的结果。好啦,你啊,还是乖乖地把该支付的钱交出来吧。」

  「哈,谁要乖乖听你的话啊!」

  从男子还敢吐口水的举动来看,他确实是卯足了气力,但他随即被温斯顿按著头,趴伏在自己吐出的口水上头,那些卯起来的气力终究以扑空作收。

  「遗憾的是你没有其他选择。我这边也有著用人类的身体变卖成现金的手段,但这应该不是你会想要选择的方法吧?」

  呻吟声取代了投降声明。温斯顿以随性的态度翻找男子的衣服,仅从钱包里抽走了必要的金额。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手枪这种粗暴的东西就不该带进赌场里。这句话也同样是说给在场的各位听的喔!你们应该也不想变成这种下场吧?」

  「那、那家伙又怎么说!」

  再次被按倒在地的男子喊道。「那家伙」指的是拉撒禄。

  拉撒禄眨了眨眼,这才察觉自己还是维持著在那一瞬间伸手入怀的姿势。在看到男子拔出手枪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是这个姿势。

  拉撒禄原本打算开口,但温斯顿抢在他之前抬起了一边的眉毛。

  「拉撒禄•凯因德,将手伸到空无一物的怀里是有什么事?肚子痛吗?」

  「…………」

  拉撒禄无言地抽出了手。当然,他的手里并没有握著任何东西。毋宁说,从外套的摆动来看,他显然没在内侧插上手枪一类的沉重物体。

  (他的眼睛很利啊。我原本还以为这能用来虚张声势……)

  温斯顿不仅在那一瞬间制服了男子,似乎还观察过四周的状况──至少他看穿了拉撒禄的动作只是单纯的虚张声势。

  「好啦,顺便让我把打招呼的目的完成吧。」

  在赌场所有人的注目下,温斯顿从地板上拔起了手杖。事到如今,他那宛如猪只般的肥胖身体,也因为蕴藏在体内的强大暴力而让人觉得像只勇猛的山猪。明明如此大闹了一番,但他的态度却没有分毫动摇,这也是温斯顿最教人害怕之处。

  「这座城镇禁止任何暴力行为。此外,也禁止不去履行赌场赌博的结果。我──反正还带著部下,就以『我们』作为称呼吧。我们会遍布在这座城镇的每个角落,监视著你们的一举一动,监视著所有被撕毁的契约。」

  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胆子对他的话语提出抗议。

  明明爆发著仪典长的宝座之争,但这座城镇却与暴力无缘到让人惊讶的理由,也在此真相大白。答案其实非常简单,那便是雇用了来自第三方的强大暴力,强横地制止了其余的暴力行为。

  在地居民偏向仪典长派,观光客偏向副仪典长派。至于这第三股势力──某方面来说这并非势力,而是维持治安的暴力装置爽朗地报上了名号。

  「以上宣言,乃是我温斯顿以小乔纳森•怀尔德的代理人身分宣布。」

  这补上的一句话,让拉撒禄不禁垂下了目光。

  小乔纳森•怀尔德──虽然他本人应该没待在巴斯,但光是亮出名号就足以镇压全场。那是「便士」凯因德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穷凶极恶之徒。只要是曾经出入过赌场一次的人,就绝对会听说过这个名字。

  安静得宛如被泼了一盆冷水的赌场反应,著实反应出了那个名字的影响力有多大。就连威布斯塔也不例外,对于温斯顿像是要掌控赌场全局的傲慢发言,这名老者也没有出言打岔。

  至于温斯顿本人则像是慢了好几拍才有所察觉似的,以困惑的神色皱起了眉头。

  「哎呀,打断了你们的兴致,真是万分抱歉。」

  说著,他便以和先前别无二致的动作回到了墙边。然而,客人们已经没办法再以同样的心态打量著伫立在该处的圆滚滚人影了。

  (总之,回家吧。)

  拉撒禄迅速搜刮起桌上的金额,塞入口袋之中。

  赌场的空气完全被温斯顿掌握住了。而温斯顿方才提及的打招呼,代表的肯定就是──示威和恫吓,同时也是下马威,让拉撒禄这样的外地人士都能明白他所代表的立场。

  就在拉撒禄静悄悄地打算离去时,却蓦地被人从背后叫住,那是看似因骚动感到不快、皱起了脸孔的威布斯塔。他以缓慢的动作收著扑克牌,与其说那动作是在触碰纸牌,更像是纸牌主动朝他汇聚过去般。

  「虽然就只是几个小鬼在乱吠,但这座城镇的治安相当糟糕。凯因德的孩子,你可要小心啊。」

  矮小的老人散发著与身材毫不相称的强大欲望,露出了讪笑。

  「『老夫的女儿也要受你照顾了』。」

  比起刚刚被枪口直指更为强烈的死亡气息,在这时抚上了拉撒禄的脖子。

  对拉撒禄来说,他能不让脸部抽搐起来已经堪称是奇迹了。浑身是血地倒卧在地的少女身影,在这时闪过了拉撒禄的脑海。

  「………………啊,混帐。」

  好不容易,他才从乾巴巴的喉咙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回到旅馆,打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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