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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曾告知过拉撒禄,这座城镇正处于对立的状态。
(然而,「根本没有对立的气氛啊」。)
要不是周遭有人,他肯定早就狠狠地皱起眉头了吧。
基于上述的理由,他以爱蒂丝指导人的身分,在这一周内于集会厅努力地赌博著。而在这段期间,拉撒禄也读取著这栋建筑物的访客们的心思。
就结论来说,拉撒禄并没有从中看出对立的情绪。
踏入这座集会厅的人们之中,没有任何一个是来认真赌博的。若这座城镇出现了分裂对立的氛围,那肯定会暴露在这座赌场之中──毕竟这里是最适合谪贬对手的场所。然而,这里没有出现支持仪典长威布斯塔或是副仪典长纳许的氛围,就只是充斥著雍容华贵的上流氛围。
应当存在的对立却不存在于赌场。
这矛盾的状况让拉撒禄压抑住下场赌博的想法。这就像是因为想不起其中一个小节,而从头翻阅起圣经般的心情。明明知道就落在其中的某处,却怎么也遍寻不著。在这样的状况下,除了给予爱蒂丝建议之外,他暂时不打算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在又过了几局赌博后,拉撒禄做出了再待下去也只是徒劳无功的结论。回应他人的闲聊让他口乾舌燥,连连陪笑也让他的脸庞痉挛起来。
然后──他的眼角偶然地瞥到了荷官的手指。这里的荷官采轮流制,目前则是由坐在爱蒂丝右侧的男子担任。男子的手指在这有了奇妙的动作。
五张牌发了下来。在看到手牌后,爱蒂丝下意识地轻呼一声。
「哎呀。」
以一名赌局参与者来说,这样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失当,但拉撒禄也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情。展露在她手中的牌面为Q、Q、Q、7、4──从一开始就凑到了三条的牌型。
爱蒂丝虽然试图压抑,却仍是忍不住在嘴角渗出笑意,并朝著拉撒禄瞥了过去。对于她太过露骨的态度,拉撒禄先是摇了摇头,接著凑近她的脸孔,快嘴说了一句:
「不要交换,直接停牌。」
「…………咦?」
在爱蒂丝的回应传来之前,拉撒禄便离开了赌桌。担任荷官的男子侧起头。
「哦,您今天也一样不参与赌博吗?」
「我喝得有点多了,该去步道散散步好醒点酒啦。」
他没理会对于指示大感困惑的爱蒂丝,在说完这句话后便离开了集会厅。
集会厅旁有著能让人游玩保龄球的广场,广场周遭则种植了行道树。一条小径在行道树间蜿蜒连绵,意图塑造出罗曼蒂克的气氛。一旦入了夜,集会厅就会有乐团演奏,这条步道就是开放给邂逅的男女所用,让他们能在聆听远方音乐的同时,漫步在黑暗的小径之中。
在支付了被收得理直气壮的入场费后,拉撒禄叹了口气。
虽说只要有其必要,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展露出得体的绅士风范,但会不会为此疲惫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只要能从那个地方脱身,拉撒禄就甘愿花掉这十余先令的钱。
在爱蒂丝玩过瘾之前,先找个地方打发时间吧──正当他冒出这股念头时,有人搭了话。
「先生,不好意思。」
是一道细微的女性嗓声。拉撒禄之所以反射性地皱起眉头,是因为这让他想起这一周内都无法言语的那名少女。
一名女子朝著拉撒禄走近。她似乎是尾随著离开集会厅的拉撒禄而来。
那是一名美丽──却显得有些病态的女子。
她的双颊凹陷,嘴角有瘀青,脖子纤细得像是被风一吹就会断掉似的,身体则像是被沉重的礼服拖得垮垮的。女子的年纪应该是在三十上下,但那股厌世的氛围让她看起来像是多上了一倍的年龄。
而正因如此病态,才让这名女子看来格外美丽。
要是她的双颊红润,瘀青消退,那想必看起来就不会这么有魅力了。她像是以伤疤作妆,以不幸作为饰品似的,散发著一股魔幻的妖艳气息。
当然,若是这么直白地夸赞对方,也不见得会博得对方的开心。
与外表相当搭衬的微微颤声,自欠缺血色的唇瓣透出。
「请问……您那样做真的不要紧吗?」
「啥?」
「游戏……不是才进行到一半吗?」
虽然看不见集会厅的状况,但差不多是换下一批客人进场的时候了吧。拉撒禄脑中清楚浮现里头的光景,接著耸了耸肩。
他一时之间不晓得该怎么回应,最后还是顺著脑中的想法做出回答:
「反正就算不留下来看,我也知道那一局已经结束了。爱蒂丝手中的牌是三条,荷官会在下注的阶段退出。虽然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跟著爱蒂丝停牌,但最后会是爱蒂丝获胜。顺带一提,荷官手中的牌是数字比爱蒂丝小的三条。」
他像是要远离集会厅似的在步道上迈步。有做过良好保养的步道相当平坦,如此平坦的步道反而让拉撒禄难以习惯。
才发现女子没跟上来,看来她大概是先回了集会厅一趟。从她为了确认拉撒禄话语的真伪而特地跑了一趟这点来看,说不定个性相当老实。
过没多久,方才那名女子便从后方追了上来。她一脸愕然,像是看到了什么超乎常规的东西似的,而就连这样的表情,在女子的脸上也能表露得阴沉黯淡,让拉撒禄感到很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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