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二 巴斯之王

夫一刀!」

  原来如此──拉撒禄有些明白了。看来威布斯塔这边还没能掌握住纳许背叛的原因。因此对他来说,这场对立来得极为突然,想排除原因也无从下手。

  从威布斯塔的一言一行,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有著强烈支配欲的男人。也许对他来说,这场发生在巴斯的难解风波,就像是爬满了全身上下的蚂蚁一样烦人。

  「那、那个,对不起,您的手,很危险。」

  「哼!吵死人了!」

  对于前来搭话的芳妮,威布斯塔的回应是反手挥出的手臂。芳妮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摔倒在地。接著威布斯塔一把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朝著芳妮扔掷过去。芳妮被玻璃杯砸到的额头造出了新的瘀青,杯子里的葡萄酒也溅湿了她的全身。

  「臭女人,你凭什么对老夫比手画脚!你这个垃圾!」

  拉撒禄虽然认为芳妮的担忧是理所当然,但她却是温顺地听进了威布斯塔的话语点了点头,接著出言致歉。深红色的葡萄酒滑落到她的浏海,宛如鲜血般垂落。

  「对、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即使没做多少动作,这似乎对于苍老的身躯来说还是有些难受,只见威布斯塔短促地喘了几口气。他以锐利的眼神瞪向拉撒禄右侧的男子。

  「喏,继续吧,快点开牌吧。」

  说著,威布斯塔展露了自己的手牌,拉撒禄等人也随之跟进。芳妮虽然发出了几声呻吟,但很快就收敛下来。她站起身子、以袖子擦拭头发的动作,显示出承受这样的暴力行为已是她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看到拉撒禄展露的手牌,威布斯塔有那么一瞬间眯细了双眼。

  (…………勾起他的疑心了吗?)

  拉撒禄装作没察觉此事,暗自思忖了起来。

  以拉撒禄刚才的手牌来说,他应该让方块A和红心Q放在短边才对。由于长边已经凑出了6的一对,因此该将剩余的点数最大的两张牌放到短边比较安全。

  (不过,我刚刚已经刻意展露了过于谨慎的态度,因此没把最大的两张牌放在短边,应该也不会太过让人起疑才是。)

  威布斯塔终究没有开口多说。

  作为庄家的右侧男子,展露出来的长边为5的一对,至于短边则是K的高分牌。拉撒禄在长短两边都打败了男子,获得了一克朗的赏金。

  威布斯塔再次两边的牌都输了,左侧男子则是平手。以收支来说大概差不多打平吧,只见右侧男子说了些玩笑话。

  庄家继续轮流,轮到了拉撒禄。拉撒禄以俐落的手法将刚刚用过的扑克牌收拢起来。

  (好啦,如此一来,我就凑到了四张红心牌了。)

  拉撒禄刚才的手牌里含有四张红心牌,而拉撒禄刻意将这几张牌放在长边,换句话说,他让四张牌聚集在一起的状态下结束了赌局。

  他接著收起其他人的牌,并叠在牌堆上头。

  (再怎么说,要让牌堆从头到尾完美地排出顺序还是太困难了。我可不具备某个女赌博师的变态技术,但即使如此,若只是要弄出一小部分的话,倒也是还办得到。)

  在这种规则下玩牌九,风险最大的便是自己做庄的时候,因此,他不想让自己的手牌太过难看。但如果做牌做得太过火──像是和方才完全一模一样的牌,那又会有擦枪走火的可能。

  玩家们各自放上了下注金。坐在拉撒禄左右两侧的男子们正如他所料,是新来乍到的外地人士,似乎也是头一次玩牌九。在经历两场赌局后,他们逐渐对玩法熟稔起来,下注的金额也增加了不少。这局里下注得最少的,竟然还是威布斯塔的一英镑。

  拉撒禄在切了几次牌后,接续起方才的话题。

  「对了,关于刚才的话题,我还有一个问题没能厘清。」

  威布斯塔虽然稍稍挑起了眉,却没有打断他。拉撒禄先是停止洗牌的动作,接著伸手朝著墙边一指。

  站在那儿的,是宛如一尊雕像般持续立定的温斯顿。

  「那家伙是什么来头?」

  同时,拉撒禄在内心大喊痛快。

  刚刚所谈论的城镇对立话题,当然勾起了每个参与者的关心,而所有人也同样对于温斯顿的存在保持著一股淡薄的注意。在拉撒禄伸手一指后,包含威布斯塔在内的所有人的意识,都朝著该处瞥去了一个瞬间。

  拉撒禄的手指挪回牌堆,悄悄动起了手脚。他在表面上做著洗牌的动作,实则排列出预先决定好的顺序。

  「哦,那个人啊。」

  威布斯塔以手指敲了一下桌面。

  「该怎么说,那该算是让人投鼠忌器的法令呢,还是该说是沉重的枷锁呢?无论如何,都不是需要去在乎的存在,只是若是在此地生活的话,那就会像空气般如影随形。」

  「…………哦?」

  拉撒禄转头望向温斯顿,只见他露出笑容轻轻挥了挥手。那挥手的动作看起来竟然有点可爱,让拉撒禄感到一阵火大。

  算了,也没必要强行探问温斯顿的来历。毕竟他提出问题的目的并非得知答案,而是转移众人的视线和注意力。

  拉撒禄迅速地发下七张手牌,接著拾起观看。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红心Q、黑桃J、黑桃10、红心6、红心5、红心4、红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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