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但对现在的他来说也是一筹莫展。
(是说,怎么看都觉得有人在隐瞒资讯…………的样子。这种难以决定行动方针的处境,显然是某人刻意设计的,但该怎么确认才好啊?)
拉撒禄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睡犬不宜扰(Let sleeping dogs lie),是吗?』
看著罗列在木板上的端正字迹,拉撒禄眨了眨眼,接著胡乱地搔了搔莉拉的头发。看来她在文章上的造诣愈来愈有进步了。莉拉像是很痒似的露出微笑。
「要是轻率地到处询问,和仪典长之争有关的风波就会找上门来……也说不定。所以没办法大张旗鼓地四下打探啊……但要是能找个接点探询的话,应该还不至于惹祸上身吧。」
『该怎么、做呢?理察•纳许,舞会、去、吗?』
「嗯──有点难说啊。虽然还没听爱蒂丝详细说明,但似乎是纳许主动过来找她的。」
目前还难以判断这究竟是单纯出于想款待这名过客少女的温柔心思,还是基于某种和斗争有关之目的的行为。
虽然从长椅的角度看不见,但教会的二楼似乎有乐队在演奏的样子,从刚刚就一直能听到忧郁的小提琴声流泻而来。不过,这演奏的功力还真是烂到家了,每当旋律转向高音时,琴弓就会在弦上刮出摩擦声,混入让人听了不舒服的乾巴巴声响。
「如果将我卷入其中的是其他事件,那和纳许搭上线也不会有问题,毋宁说,为了找个靠山,我更是该与他展开积极的互动才是。」
『相反。仪典长之争、呢?』
「那与纳许走得太近就会很不妙。」
『是这样、吗?』
放空的拉撒禄让左手随著流泻的音乐摆动。他像是下意识地寻找著想像中的小提琴琴颈似的,莉拉的目光则是追寻著他指尖的动作。
「关于仪典长坎卜登•威布斯塔和副仪典长理察•纳许的权力斗争,对现在的我来说并没有搅和其中的义务,也没有能判断该加入哪一方的基准。」
若换做是这座城镇的居民视角来看,这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形呢?
一名在斗争爆发的时期中来到这座城镇的赌博师,在舞会上与理察•纳许搭上了线,还频繁与之会面。
不管怎么看,这名赌博师都是打算认真淌这滩浑水,而且肯定是要加入理察的阵营。
「在发生这类风波的时候,一旦被周遭人们认定『这人应该是属于某一方阵营的吧』,那就和实际加入其中没什么两样了。在一无所知的状况下被人认定是纳许的同伴,总觉得挺不是滋味的啊。好啦,这下该怎么办呢?」
一直到荒腔走板到听不出原曲的音乐演奏完最后的一个音之前,拉撒禄和莉拉都沉默不语。虽然他期待能灵光一闪,想到能拋下一切逃之夭夭的点子,但光是会依赖这样的想法,就已经是错误的行为了。
随著祭司踩著蹒跚的脚步走下讲台,周遭的人们随之站起。就在拉撒禄以不当一回事的眼神看著人们鱼贯而出的同时,莉拉这时终于拉了拉他的袖子。
『对不起,我想不到、方法。』
「哎,你别在意啦。反正我也没想到,况且光是这样说出口,就有助于厘清现况。」
仔细想想,接下来能采取的行动并不多,若打算尽可能地确保人身安全的话,首要之务果然还是收集资讯吧。若是没能打听出现在影响到整座城镇的风波种类的话,那就什么也做不了。
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两张便条。那是自称芳妮的女子在昨天硬塞给他的东西。第一张便条上面写的似乎是赌场的地址,第二张则不清楚。
「总之,先从赌场下手吧。」
根据拉撒禄的推测,要造访赌场的话,最好挑在日落之后。
因此两人先回了趟旅馆,打发起这段时间。由于今天爱蒂丝和菲莉再次前往了集会厅,因此拉撒禄原本期待这次能过上一段安静恬适的读书时光。
遗憾的是,他很快就明白自己错了。
「欸欸,大哥你是赌博师吗?」
「是啊。」
「人家是第一次遇见赌博师呢!不过意外地感觉挺普通的呢。人家还以为会是长相更──吓人的人呢。」
「这样啊。」
「大哥大哥,赌博师平常都在做什么呀?工作很辛苦吗?至今玩得最开心的是哪种赌博呢?」
「没什么特别的。」
「听人家说嘛听人家说嘛,大哥,回答人家啦!」
虽然朱莉安娜多半没有恶意,但她实在是吵个不停。她绕著坐在椅子上读书的拉撒禄打转窥探,甚至有时候还想坐到他的大腿上。这般模样让人联想到小猫一类的生物。
她的手脚依旧缠著绷带,身上也只有一套薄薄的连身裙。她似乎还不到需要盘起头发的年纪,长得诡异的头发就这么垂落下来。这把长到膝窝的长发,让人从背后看去时,会把她看成一团会动的毛线。
明明拉撒禄没有好好回应,朱莉安娜却迟迟不肯罢休,最后反而是他感到一阵疲惫。
他无奈地抬起视线,只见莉拉完全没察觉拉撒禄的状况,正默默地做著某些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似乎正专注在某件事上,将身子前倾的莉拉手中握著某种物品,正小心翼翼地动著手。
「莉拉,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