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到那一步的话,那就该称拉撒禄大人为老爷才是。」
「我现在不就努力著不让事情走到那一步吗?」
「老爷,您不需感到害臊。菲莉也想趁现在多为将来的老爷拍些马屁呢。」
这不知是真是假的言行,让拉撒禄摇了摇头。他挥了挥手要她快去睡觉,接著又补上一句话:
「在你睡觉之前,帮我拿点饮料过来吧。酒也可以。」
「菲莉也认为应该做些准备,但只要再过几分钟,您的要求应当就会解决才是。那么,晚安。」
菲莉留下了让人摸不著头绪的话语后,随即果断地转身离去。拉撒禄原本想对著她的背影搭话,但最后还是没有出声。
「无所谓啦。」
虽然喉咙有点乾,但还算不上什么大问题。拉撒禄再次将视线挪回书本上头。
几分钟后,他听到了一声「喀哒」的轻响。拉撒禄原本以为是菲莉折了回来,打算不客气地瞎扯几句,却被鼻子嗅到的香味制止了。
那是泡得略淡的红茶、牛奶以及盐巴的味道──正是如今已闻惯的茶香。他望向放在桌上的茶杯,循著正握著茶杯的手掌望去,随即看到莉拉站在那儿。
「嗨,你还没睡啊?」
「…………」
莉拉点了点头。她端来的托盘上头还有另一个茶杯,莉拉将茶杯放到了拉撒禄隔壁的座位上,接著轻巧地坐了下来。
虽说他待在暖炉旁边,但寒气依旧慑人。身子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凉了下来,光是用手指触碰茶杯,上头的暖意似乎就要渗到骨子里似的。
(看来不是赛门或菲莉泡的啊……)
想到这里,他对光是从杯子里飘出的茶香就能察觉此事的自己感到有些好笑。
他浮现了「你去借了厨房吗?」或是「这么晚还不睡不要紧吗?」一类的话语,但他还是将这些话吞进肚里,默默换了个话题。
「…………你会紧张吗?」
「…………?」
「虽说你明天不会参与太多,但这仍会是一场大对决。心情如何?」
「…………」
听到拉撒禄的话语,莉拉露出了有些奇怪的表情──那是很符合她现有年纪的呆愣之情。接著,她以轻柔的动作摇了摇头。
从拉撒禄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到坐在隔壁的莉拉的木板。她随手在上头写下的,是否定的话语。
『不。』
「少骗人了。再怎么说这都是攸关自己安危的赌局,哪有可能不紧张。」
在这么开口后,拉撒禄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带了点钻牛角尖的味道。莉拉虽然又被这样的话语吓了一跳,但还是否定了拉撒禄。
『和平常、一样。』
「哪里一样?」
『主人、不会、输。』
也许是觉得光是这样说还不够吧,莉拉将木板转了回去,接著前文写下文字。
『主人、赌博、不会、输。我、会、等待。和平常、一样。』
「…………」
仔细想想,莉拉之所以能有现在的生活,靠的全都是拉撒禄赌博的收入。
虽说像这回直接赌上自身的状况还是头一遭,不过,拉撒禄迄今参与赌局的行动,肯定已经是拉撒禄──以及莉拉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莉拉在认识拉撒禄的这一个多月来,已经多次面临了「一旦拉撒禄赌输了,自己就会死」的情况了吧。对于这早就习以为常的事实──就算包含了些许虚张声势的情绪在内──她当然不会感到紧张了。
拉撒禄看著莉拉的文字想到这里,忽然发现自己的脸颊正在发烫。
(不对,毋宁说────)
拉撒禄慌张地抓住茶杯,将里面的茶一饮而尽。他打算让滚烫的液体滑过食道,藉以为脸颊的颜色开脱。
原本以手指轻触茶杯确认温度的莉拉,为拉撒禄突如其来的动作吃了一惊。接著,拉撒禄将喝空的茶杯推到了莉拉面前。
「…………呃。」
「再来一杯。快点。」
被拉撒禄尖锐地这么一说,莉拉连忙站起身子,在瞥了一眼拉撒禄的脸孔后走向厨房。也许是嫌碍手碍脚吧,她的木板被放到了椅子上头。
待莉拉的脚步声从大厅远去后,拉撒禄一股脑儿地将上半身趴到了桌面上。他像是要绞尽肺里的所有空气似的长长地吁了口气,而冰凉的桌面正适合用来为脸颊降温。
他闭上眼睛,对著眼皮底下的黑暗低喃了起来。没错,莉拉很清楚自己的生命与拉撒禄的赌博息息相关。
毋宁说,是拉撒禄到了这个时候才首次认知到这件事。
(结果是我在紧张吗…………)
他甚至将平时绝对不会说的问题问出了口,企图让自己的紧张转移到他人身上。没有什么比这更窝囊的事了。
拉撒禄深深地吸一口气。真想就这么不断吸气,让自己的肚子像肥皂泡一样爆炸开来。
他撑起眼皮,看到了莉拉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