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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撒禄「砰」地阖上了书本。
「…………什么事?」
听到拉撒禄短短的话语,少年很快就有了反应。
「啊,太好了。我有事想拜托你!呃,您!」
「我拒绝。」
「我什么都还没讲吧!」
「那我就等你十秒,有话快说。」
「拉撒禄先生──啊,大人。您昨天在喜鹊与树墩亭下了西洋棋对吧!咱们家是务农的!不过──说是务农,其实也只是佃农而已啦!」
「十秒到了。我拒绝。」
「啊──!太短了吧!」
拉撒禄虽然像是在赶人似的挥了挥手,但少年只是一味抓头。他看来是那种很难把话说得言简意赅的个性。
「我就听你说吧。你就只把要拜托我的事说出来就好。」
「呃──希望您能教我西洋棋!」
「我拒绝。」
「为什么啊──!您不是说愿意听我说吗!」
「我不是听你说完了吗?我拒绝。」
说著,拉撒禄露出了苦笑。因为这实在不像年过二十五的人该有的态度,反而像个拌嘴的小孩子。
「为什么嘛!我想要您教我啊!拜托嘛!」
「对我来说又无所谓。说起来,你是那种会下棋的阶级吗?」
「会下啦!你这是在歧视农民!我虽然还没下过,但老爸他们经常会去卸货场下棋咧。」
「那就去找你老爸教你啊。」
「就是因为没办法,所以我才来找拉撒禄──啊,大人求助嘛!请教我吧!」
少年像是在吶喊似的这么说著,用力哼出了鼻息。这不知客气为何物的要求很符合少年的年纪,让拉撒禄感到头昏脑胀。
拉撒禄的脑中浮现出「赶跑少年」和「逃往他处」两个选项,但最后两项都没选。不过,这单纯只是因为这两种选择都会让状况变得更为麻烦罢了。
「…………所以说,你是哪一家的谁啊?」
「我是乔瑟夫。拉撒禄……大人。」
「别再用那种奇怪的敬语讲话了,听了都烦。」
「啊?是喔?太棒啦──!」
自称乔瑟夫的少年乖乖地听了拉撒禄的话,放纵起说话的用字。他甚至还夸张地做起了深呼吸,像是这道指示让他的呼吸变得轻松几分似的。
拉撒禄忍不住望向莉拉,不过就她来看,乔瑟夫似乎还没被划进会让她感到害怕的成人范围。虽说仍看得出她有些怕生,却没有害怕的反应。莉拉要是有乔瑟夫的一半坦率的话,应该就会过得轻松多了吧。
「所以说,你们都是在哪里下棋的?」
「卸货场!农作物都要收割对吧?然后我们会拿去卖!大家都会和交易所的工作人员下棋来玩!不过我还没去过就是了!我很快就会去了!」
乔瑟夫孩子气的话语显得支离破碎,若是归纳出重点的话,意思约略如下──
农作物是这个村庄的主要收入来源,而农民会前往邻近的城镇贩售。出门贩售会花上一整天的时间,有不少人会在交易所休息时被邀去下棋。
从几乎没什么娱乐的无主地来到城镇的农民们都接受了邀约前去下西洋棋,但在绝大多数的状态下,他们都是铩羽而归。如果只是赌输了几枚零钱的状况也就算了,但会把当天赚来的收入全数输光的人们也是络绎不绝。
乔瑟夫的父亲也是这类人士的其中一员。
也许是把收入输光的次数太过频繁的关系吧,乔瑟夫的母亲气得对父亲大发雷霆,也决定下一次不再由父亲搬运作物去卖,而是交由还年轻的乔瑟夫处理。
所以,乔瑟夫才会想练就出能在交易所胜出的西洋棋棋艺……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
他原本的说法更为琐碎,让拉撒禄被迫吸收了不必要的知识──像是乔瑟夫家的马最近左后脚骨折、妹妹最近兴起了想当旅行商人的念头、他的祖父觉得是时候该退休了──之类的。
在拉撒禄难得发挥了耐心听完后,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你还是别去下西洋棋吧。」
「这怎么行!大家可都在玩耶!要是只有我没参加,就会被人当作胆小鬼啦!」
乔瑟夫以像是目睹世界末日降临的表情喊道。
那又没什么大不了的──这虽然是拉撒禄最直接的感想,但他还是具备著不宣之于口的常识。在周遭评价和实际利益放上天秤两端的时候,会把周遭评价看得更重的人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对拉撒禄来说实在是难以想像。
「好麻烦啊……」
「咦──!」
「我没理由帮你吧?对我来说又无所谓。」
拉撒禄像是要结束这个话题似的,准备再次翻开书本,但他的动作却停了下来──这是因为莉拉以轻如鸿毛的力道拉住了他的袖子。
她直盯著拉撒禄,身子稍稍颤抖了起来,接著她轻轻拎起木板──像是这么做可以让木板变得更小一些似的──将之递向拉撒禄。上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