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再怎么说也是地主的客人,你敢下手的话就来啊。」
「………………咕,臭、臭小子!」
「然后呢,我在这座村子只会再待不到五天。反正我也不会再来这座赌场,就算在这座村子闹出什么恶评,对我来说也是不痛不痒──大概就连这座村子,我也不会来第二次了吧。所以我并不存在『不求胜』的理由。喏,怎么著?有什么话想反驳的吗?」
「混帐,给我滚────」
「────要我滚出去吗?这样真的好吗?你如果觉得没问题的话,我自然是悉听尊便。」
他将堆在自己面前的克朗银币一把推倒。哗啦哗啦的金属刮擦声,让理查说不出话来。
「你的资产有多少?不过,再怎么说,也顶多就是村庄里还算有钱的程度吧。要是这笔金额被我拿走的话,你明天之后的工作不会出问题吗?」
「便士」凯因德不会拿下过多的利益──理查不明究理地信了这样的说法,在桌上摆上了过多的金额。
一克朗相当于五先令,二十先令相当于一英镑──换句话说,三十二枚的克朗银币,相当于八英镑的价值。
理查似乎过著还算悠闲的生活,但八英镑的负担实在过于沉重──正确来说,其中的两枚克朗银币是拉撒禄拿出来的第一波下注金,所以实际的损失会再少上一点,但事已至此,两枚银币的差异也就无关痛痒了。也许是想像起拉撒禄就这么站起身子走出赌场的光景,理查的脸颊发出了泄气声,脸上的血色也随之褪去。
他接著脱口而出的话声,已经和惨叫声没什么两样了。
「你、你有什么目的!」
「好啦,我们继续赌吧。坐下吧。」
拉撒禄像是在展示自己的优势似的,按著理查的肩膀让他坐了下来。
酒馆里变得一片寂静。明确的敌意刺得肌肤生疼──如今,拉撒禄正式被酒馆的来客视为异物。要是没有名为爱蒂丝.唐宁的权力作为靠山,他现在肯定已经被揍得体无完肤了吧。
拉撒禄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金币,在掌心上转了起来。这动作本身并没有任何意义,不过宣示「手中还有充裕的资金,只要有心的话,随时都能来一场更为残酷的赌局」的立场是很重要的。
叮──他将金币弹了起来,一把收进了口袋。
「好啦,就让我来告诉你,你接下来要拿什么来对赌吧。」
「你、你怎么会觉得自己会有那种权利────」
「真是个不识相的家伙。我可是基于满满的好心,要告诉你多高的金额就能让我满意喔。可别忘了放在桌上的金额啊?你要是感到不满的话,我也只好拍拍屁股走人了。」
理查沉默了下来。被牙齿用力咬住的嘴唇在这时渗出了鲜血。
「这样吧……你下一场的下注金就是那东西。」
拉撒禄指著店铺底侧的橱柜的最上面一层,而收纳在该处的乃是银制烛台。
「好啦,下注吧。我会赌上这边的所有金额,而你能做的,就只有祈祷自己能夺下胜利取回金钱而已。」
那是从爱蒂丝那儿买来、被粗暴以对的烛台。理查似乎察觉了拉撒禄想代她取回的意图,将眉头皱得死紧。若是一般的状况下,他肯定不会拿烛台作为下注金吧。然而,现在的他并没有拒绝的权利。
「咕…………!妈的!把那个拿来!」
理查大喝一声后,一名客人随即将烛台拿了过来。理查以像是想捏碎棋子的力道,排起了白色的棋子。
拉撒禄刻意以缓慢的动作备好黑棋。他看著一副想冲上来咬破自己喉咙的理查,在最后以超乎必要的轻柔动作,将黑色的国王放上棋盘。
「每一手的思考时间是三十秒对吧?好啦,让我们开始吧。」
「…………」
理查甚至没有回应。「好寂寞啊──」拉撒禄说著缩起肩膀。不过,即使怒火攻心,理查还是表现得相当冷静。他安安静静地动作,下出了第一手棋子。
就事实来说,拉撒禄和理查之间的棋艺并不存在绝对性的差距。
拉撒禄虽然做了多年的赌博师,但并不是以下西洋棋为主业,至于理查虽然有自己的工作,但却在西洋棋上投注了职业水准的努力。
无论是看过的棋谱数量、照著棋谱练习的次数还是下棋时的思考水平,就算略有差距,也还谈不上是绝对性的强弱。因此,理查没打算就此认赔轰走拉撒禄,而是不惜追加下注金,也要靠著较劲拿回自己的赌本。
在开局后,棋盘上有好一阵子都呈现胶著状态。双方都用尽了三十秒的思考时间,以机械化的动作下著棋子。
理查的一举一动,都将他炽热如火的执念表露无遗。若是精神力的强弱足以左右胜负,那拉撒禄恐怕完全没有胜算。
(不过,遗憾的是,「我已经赢了」。)
拉撒禄从理查棋子的算法推测起他所拟定的战略,以及选择的棋谱,并在内心低声说道。
两人之间的实力并不存在绝对性的差距。然而,他们却在更为根本的部分上出现了高下之分。
他凝神倾听起理查的呼吸声──那因愤怒而紊乱的呼吸声相当明显。理查忙碌地呼吸著,他会在拿起棋子的瞬间屏息,并在放下的瞬间呼气。在轮到拉撒禄下棋的瞬间,他便会重重地吸上一口大气。
这在无意识之中形成的节奏,让理查在无意识之中维持著相同的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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