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因为那名少女正拿著手枪抵著自己的太阳穴。
「…………呜呜,呼呜呜呜呜!」
从少女眼角流下的泪水,可以看出她并非打从心底想采取这样的行动。少女的喉咙挤出了像是坏掉风箱般的呜咽声,这似乎就是拉撒禄听到的声音。也不知她在森林里待了多久,只见她的嘴唇已经被冻成了蓝紫色。
她的牙关不断打颤,手臂也抖个不停,但依然没将手枪拿开。拉撒禄靠在树旁观察了一会儿后,开口说道:
「喂。」
「咿!呀啊!」
少女之所以没有反射性地扣下扳机,应该只能归咎她运气好吧。她整个人向上弹起,下意识地朝向搭话的方向──亦即拉撒禄的所在方向举起手枪。
湿润的蜂蜜色眸子紧盯著拉撒禄。
「────你是谁!」
少女的喊声虽与惨叫无异,但即使声音尚显稚幼,其中仍是蕴含了习于对人发号施令的社会阶级特有的压迫感。
即使被枪口指著,拉撒禄也没显露出动摇的反应,只是耸了耸肩。
「我只是个旅客。所以说,你是个自杀预备军喽?」
少女先是以气势汹汹的目光瞪了拉撒禄一会儿,但过没多久就将手枪垂下。虽然讲话口气显得高傲,但她的个性似乎并不那么尖锐。
「…………那又怎样,你有意见吗?」
「这倒是没有,毕竟我不是什么虔诚信徒。况且这个村子实在是太过乡下,看起来连十字路口都没有,就算你在这边自杀了,也不用担心被埋到奇怪的地方吧。」
「你也太瞧不起我们村子了吧!十字路口还是有啦!连十字路口都没有的村子还像话吗!」
拉撒禄的随口胡诌让少女气呼呼地反驳。接著,也许是骤然大声说话的关系,她整个呛到了。
少女缓缓地呼吸,看起来不只是在调匀气息,也像是在试图将更多的思绪吞进肚里的表现。
「我是基于对我很重要的理由,才会采取这样的手段。所以别阻止我。」
「我才不会阻止你咧,要自杀就自杀吧。」
拉撒禄像是在证明自己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似的,向后退了一步。
他想像得出少女为什么脸上会露出些许胆怯的神色──执行自杀需要相当强烈的决心,一旦气势受挫过一次,就很难再次做好觉悟。
少女先是瞥了手上的枪一眼,接著又将视线挪回拉撒禄身上。
「…………我不是叫你别阻止我吗?」
「我就说不会阻止你啦。」
「…………阻止我也没关系喔?」
拉撒禄不禁露出苦笑。
「你那个『很重要的理由』上哪儿去啦?啊,不过──」
听到拉撒禄有话要说,少女的脸上登时绽放出光彩──但在听了下半句话后,她的脸庞随即抽搐起来。
「如果要自杀的话,我不建议对太阳穴开枪啊。这是一种只会徒增痛苦的死法呢。」
「是、是这样吗…………?」
「因为手枪的后座力比想像得还要强上很多,要是这样开枪的话,枪口就会向上仰起──对于手臂纤细的女性来说尤是如此。」
拉撒禄伸出食指抵著自己的太阳穴,用手势表示出手枪受到后座力仰起的状况。
「如此一来,子弹就可能会只削过头骨,落得没办法好好死掉的状况。我以前就看过一边喷出脑浆一边痛苦挣扎的家伙,那看起来真的很惨啊。」
「…………」
少女之所以脸色发青,大概是因为想像起那样的光景吧。写实的光景如今追上了她自杀的意愿,似乎让她感到反胃,因而按住了嘴角。
「要是不想死得那么不痛快,那还是含住枪口比较好。」
拉撒禄将手指伸入了自己的口中。
「如此一来,上颚就会抵住枪口,就算没好好瞄准,也一定会轰掉后脑杓。不管是脑浆喷光光还是在脖子后方开个大洞,肯定都能在一分钟内死个彻底。」
「脖、脖子后方开洞……应该很痛吧……?」
「谁知道,我又没试过。倒是你要是试完还有意识,希望能告诉我感想啊。」
拉撒禄将身子从倚靠的树木上挪开。少女似乎是以为自己要遭受袭击而重重抽了一下身子,但拉撒禄反而与她拉开了距离。
「哎,反正你怎么做我都无所谓。再见啦。」
「等一下,你要去哪里啊?」
「找个地方去喽。就算留在这里,也只会增加我的嫌疑,你要是想死的话,就等我离开之后再死吧。」
要是少女自杀时有赌博师这种不正经人士在场,他可无法预料会惹来多大的怀疑。拉撒禄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打算就此离开现场。
少女保持著坐在地上的姿势,双眼先是看著和那双纤细手臂极不相称的手枪,接著望向拉撒禄,又看向地上的落叶──最后,她以锐利的目光抬头看向了拉撒禄。
「你、你对我想寻死的理由就一点兴趣也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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