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这虽和一路上看过的房门长得没什么不同,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这扇门是被设计成从外头上锁的,门的边框也用过铁皮补强,显得相当坚固。
布鲁斯打开门钻了进去,拉撒禄也随后入室。
那是个很小的房间,里面能称之为家具的,就只有看起来和即将朽坏的木柴没两样的一张床,以及置在房间角落的一个马克杯而已。这个客用的乾净马克杯和室内显得格格不入,拉撒禄探头望去,只见杯子里装著已经冷掉的巧克力,看起来就像是由泥水构成的水面。
然后,房间的角落还蹲著一个人影。
拉撒禄反射性地想说些什么,但又慌慌张张地闭上了嘴。这是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的关系。在做了一次呼吸后,他像是在散步途中恰巧路过一般,露出了一副索然无味的神情哼了一声。
「什么啊,我都送慰劳品来了,结果你没喝这杯巧克力啊?」
「…………?」
莉拉以缓慢的动作抬起脸庞。褐色的脸颊感觉稍稍消瘦了一些。
真是怀念的脸孔啊——拉撒禄微微冒出了这般念头。虽然两人共度的时光还谈不上令人怀念,但眼前的莉拉和拉撒禄最近记忆中的脸庞完全不同,呈现出像是死人一样的表情。光是能分出这两种表情的不同,就证明了和拉撒禄在一起的生活让她产生了改变。
莉拉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感情都几乎没有显露出来。
她一路走来的人生想必也遇过这样的状况好几次了吧——也就是在符合自己期望的状态下,看到前来营救自己的「幻影」的机会。
「…………真是的。」
拉撒禄毫不犹豫地跨出步伐,握住了她的手。
「喏,站起来吧,回家了。」
「…………啊。」
那是只和巷弄里的砖块一样冰冷的手。对此感到惊愕的拉撒禄为了将体温传递过去,更加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这时,莉拉的眼皮轻轻地抽了一下。
像是在回应施力的拉撒禄一般,莉拉的手指也回握上去,她的眼睛也在这时睁大起来。她像是在确认这不是幻觉似的频频游移视线,最后和拉撒禄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啊、啊、啊啊。」
莉拉原欲站起身子,但却脚下一绊,朝著拉撒禄的肚子栽了上去。拉撒禄虽然接住了她,但大概是刺激的赌博消耗了太多体力,他就这么在抱著莉拉的状态下向后倒了下来。
而在听到下一瞬间传来的喊声之际,拉撒禄一时之间居然想不到那是谁发出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嗄啊啊啊啊啊啊!」
声音从肚子一带炸了开来,纤细的手臂也同时环住了拉撒禄的身子。拉撒禄维持仰躺的姿势将视线向下拉去,才察觉到莉拉正在哭泣。
这是拉撒禄首次听见莉拉的声音。
就算说得再好听,那也不是称得上美丽的音色。由于被药物灼烧过,她的声音带著沙哑声,显得十分混浊,与其说是人类的说话声,不如说像是更为原始的音色。
不过,听到这声叫喊的拉撒禄并不觉得厌烦,毋宁说更是安心许多。当然,就是打死了他也不会真的露出安心的表情,因此他勉强维持住了严肃的面容。
「…………什么啊,你比我想得更有精神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冷静一点啦,真是的。」
莉拉像是担心稍有空隙就会随之分离似的,以相当拚命的动作紧紧地抓住了拉撒禄。
拉撒禄像是感到麻烦似的摇了摇头后,将手伸向了她的头顶。如今,她已经不再惧怕这双手,在拉撒禄为她摸了摸头后,莉拉这才终于恢复了冷静——不过,这也花上了相当久的一段时间就是了。
恢复冷静后,莉拉就这么失去了意识。
仔细想想,现在已经是接近黎明的时刻,以赌博师身分惯于熬夜的拉撒禄姑且不论,但现在显然不是年轻少女该醒著的时间。
从莉拉的眼皮底下冒出了黑眼圈来看,她待在这里的时候想必没入睡过吧。拉撒禄帮她擦了擦眼皮下方后,她便闭著眼睛,像是感到很痒似的缩起身子。
「该怎么说啊,居然把脸贴上了别人的衣服嚎啕大哭,我这身昂贵的套装可不都被她弄皱了嘛。」
拉撒禄一边咕哝著,一边小心别让莉拉即使入睡却还是揪住了衣角的手指松开,并坐起身子,准备将她抱起来。
「所以,你满意了吗?」
「什么啊,原来你还在啊。偷窥可真不是什么正当的嗜好。」
在抱起莉拉转过身后,只见交抱双手的布鲁斯就在眼前。他似乎一直在等待搭话的时机,粗声粗气地说道:
「你居然让我丢尽颜面,往后走在夜路上时最好给我小心点。」
「你这威胁的语句也太老套了吧?况且,如果我站在你的立场,是绝对不会说这种话的。毋宁说,你接下来应该要好好地派辆马车送我回家,然后在近期多多关切我的一举一动,避免我又突然被卷入风波之中。若是不碍事的话,你还该调度些美味的食材送到我家啊。」
「…………你是疯了不成?」
布鲁斯脸上的表情写著「我为什么要如此善待一个来我店里滋事的家伙?」。
「那还用说。今天的客人里面肯定混著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