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若是遭人耍老千的话,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识破对方的手法呢?」
「只要去学耍老千的伎俩就行了吧?」
「不不不,你想想啊,比方说……如果有人开创了任何人都没见过的全新手法,那不就只能乖乖受骗了吗?这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只见两名青年咬著不知何时点来的牛排说著,洒在上头的大量大蒜也随之刺激著拉撒禄的鼻子。
虽说赌博本来就是对客人(玩家)方不利的游戏,但拉撒禄姑且放下了这层认知,对这句意外地切中核心的疑问稍作思考。
就算学了再多耍老千的功夫,肯定还是比不上专精此道的老千。那么,该怎么做才能识破耍老千的手法呢?
「若是这样的话,那其实答案很简单呢。耍老千是一门技术,实行的则是人类,既然如此,就只要好好观察人类就行了。」
「观察人类……?」
「没错。所谓的赌博,或多或少都有赌运的要素存在,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仰赖偶然的游戏。在赌博里,不存在『绝对』这样的词汇,但老千却会扭曲这般法则创造出『绝对』,因此只要细心观察,就能分辨出来了。那些会耍老千的家伙,身上都散发著一股散漫而大意的气息。」
两名青年脸上写著大大的「听不懂」。但老实说,拉撒禄也是凭感觉理解到这回事,若是追问他「什么叫做散漫而大意的气息」的话,他就说不下去了。
在拉撒禄的视线前方,戴著三角帽的男子首先输了两局。男子押了不小的金额,然后爽快地败北,手边登时少了一笔赌本。男子像是输不起似的连声大喊,接著像是意气用事地赌下了大笔金额。他看起来就像是毫不在乎地浪掷赌金,然而——
(这都是伪装啊。)
拉撒禄在内心这么低喃。
「喂,和你借一下餐刀。莉拉,暂时闭上眼睛按住耳朵一阵子。」
「咦?」
拉撒禄从正在吃牛排的青年手中抽走了餐刀,在看到莉拉有遵从指示后便站起身子。
三角帽男正在玩的似乎是扑克。拉撒禄踩著毫不犹豫的步伐凑到了赌桌旁边。
「嗯?」
三角帽男察觉站在身后的拉撒禄的气息,以抽完牌的动作僵住了身子。拉撒禄的目光扫过男子的手臂,锁定了目标——
「嘿咻。」
拉撒禄随性地挥下了手中的餐刀。
由于是餐具,因此餐刀本身并不锋利,但仍是贯穿了男子的手掌,并就这么钉在赌桌的桌面上头。一声「咚」的大响,让整间咖啡厅安静了一瞬间。
三角帽男随即发出了惨烈的哀号声。
男子慌张地挣扎,一鼓作气地将餐刀拔了出来。贯穿手掌的伤处流出了泊泊鲜血,男子按著伤口,像是感到痛苦似的再次大叫。洒在桌面上头的鲜血汇流成纹,看起来和幼童书写的文字有几分相似。
「拉、拉撒禄先生?」
在内场目睹了事发经过的库丽脸色大变地跑了过来。由于拉撒禄突然拿刀刺伤客人,她这时已经是惊惶得难以自己。
「您、您这是在做什么呀?」
「问我在做什么,当然是在干活啊。」
拉撒禄说著耸了耸肩,指向男子的袖口。
大概是突如其来的痛楚让男子感到动摇吧,只见大量的扑克牌从他的袖口哗啦啦地掉出,这些沾上了血的扑克牌里头,还有几张被刀子从中央开了个洞。
「这家伙就是耍老千的犯人。」
「要说有什么依据的话……首先是他一进店就和我对上眼这点。他明明不认识这里的店员,但却立刻转动视线确认起店员的配置,显然不是一般的客人。太可疑了,那眼睛的移动方式,明显和小偷同一个类型。」
「是、是这样的吗?光凭动眼的方式就看出来了?」
「不,若只是这样的话,也有可能是职业小偷想上门玩玩而已。其他还有在选座位的时候意外地毫无犹豫,座位刚好落在两名荷官中经验较少的那位的赌桌上等等。我一边衡量这些条件一边监视,结果最可疑的就是他了。啊,还有就是手吧。」
「您说……手吗?」
「那些耍老千的家伙,无名指和小指都有特别锻炼过。为了能在他人的视线死角动作,他们那两根手指都练出了肌肉,只要仔细观看,就能看出手掌的厚度与常人不同。」
「是这样呀…………我都不知道呢。」
「问题就在于你不知道啊。」
拉撒禄在说明告一段落后,对著还是一样没什么危机感的库丽叹了口气。
三角帽男已经被带出店外,并被在幕后为这间咖啡厅撑腰的黑社会成员押走了。
即使命令过要闭上眼睛,肌肤还是会感受到那股暴戾的气息吧。在回到内场之后,莉拉的脸色一直显得苍白。在察觉她的视线紧盯著三角帽男被拖走的方向后,拉撒禄耸了耸肩。
「…………」
「别露出那种表情啦。这间店的惩罚还不至于出人命,顶多就是让他受些没办法再耍老千的伤吧。」
这既是基于库丽的个性所致,同时也是拉撒禄挑选这类工作时的条件。
死是不可逆的,而基于某人的死而衍生的恨意是无法根绝的。拉撒禄可不希望在这种外包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