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个儿青年咬牙切齿地喊道。他看到从手边消失的银币,以及身旁友人加倍收回的银币后,脸上的汗水流过了脸颊。至于矮子虽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但拉撒禄看出了他的眼底正开始燃起一把贪欲之火。
(真不妙,看他们这副乖乖上钩的模样,还真是会让人控制不住火候啊。)
两人之所以恰巧落得一胜一负,当然是出自拉撒禄的手笔。说起来,在荷官还在洗牌之际就下注的行为,可以说是不智之举。只要是稍微有一点手腕的赌博师,任谁都能将自己想要的牌面洗到最上面。
(况且,我还得按照原本的目的,揪出耍老千的家伙才行。)
拉撒禄随口敷衍著青年们的对话,并让视线扫向周遭。他之所以找上这两名青年与莉拉一同玩牌,为的是不引起赌场里其他人注意所做的伪装。就算眼前的肥羊看起来再美味,自己也不该忘掉原本的目的耽溺其中。
「那么,我们继续吧。」
拉撒禄让两人适度地获胜,适度地败北,并利用「要找新的赌桌也麻烦」的心理,在不让两人感到无聊的前提下拉长赌局。他在这段期间内确认周遭的状况,准备找出以离谱的速度连胜的赌客。若是能在这样的过程中赚点小钱当然也不错,不过——
(话说回来,我在这边赚到的钱,是不是得交到库丽的手里啊?)
他总觉得在这方面似乎没有好好谈清楚。
「…………?」
这时,他察觉莉拉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朝这儿望了过来——大概是自己在想其他事情一事曝光了吧。拉撒禄对此也只能耸了耸肩。
法老王本身是个极为单纯的游戏。
说得极端一点,这游戏只是在猜下一张翻开的牌面而已,由于几乎没有能协助判断的资讯,因此完全只能仰赖个人的运气。
不过,这游戏其实也存在著那么一点的战略性质——那就是翻过的牌面会被记载在名为「护棺者」的专用道具上头。该道具的外型和算盘相当神似,上头设有十三个档和各四颗的珠子,每当有牌面被翻开,算盘上的珠子就会在象徵该数字的档上拨动,让人能够看出那个数字已经出现了几次。
一开始没察觉此事的两名青年,似乎也慢慢发现「只要观察护棺者,就能判断出牌堆里还有哪些牌」,从中盘开始,他们就露骨地对护棺者频频投以视线。
不过,这两个人终究还是门外汉,而莉拉看起来什么都没在想,至于拉撒禄则是别有目的,因此整个赌桌都带著一股有些散漫的气氛。
「————耍老千?」
跳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已经是五十二张牌所剩无几的局面了。
有那么一瞬间,拉撒禄还以为是自己的目的被对方看穿而心生动摇,但谈及这个话题的矮子,似乎单纯只是从赌场这样的地点联想到这个词汇的样子。
「没错,耍老千果然真正存在吧?该怎么说……就是那种可以轻松获胜的招数吧?」
「这好像不是该向赌场店员问的问题呢。不过,确实到哪都看得见耍老千的影子。」
说起来,罗尼好像经常出入这一带的酒馆啊——拉撒禄这么回想起来。由于罗尼几乎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来威尔露个脸,或许晚点和库丽打探消息也是个办法。
拉撒禄指著所剩不多的牌堆顶部。
「毋宁说,与其去学那种菜鸟也能轻松上手的耍老千法,不如先把赌场方会使用的伎俩学起来,并思考避免被整到的方法还比较好喔。」
「你说赌场也会对我们耍老千吗?」
「这个嘛,当然会啦。就算没有耍老千,也经常会派些雇来的人员混在客群之中。其中一类被称为『吹捧者』,主要负责的是假装轻松获胜,藉以吸引客人的目光,也有被称为『队长』的家伙,负责混在人群里大喊『下次就会中了!』,好让赌局陷入泥淖战。也有些是不直接参与赌局,负责在外把风,避免有人报警的家伙。」
养父教过他的法则有这么一项——若坐在旁边的家伙对自己说「你今天真走运呢」,那就是撤退的时间到了。
煽动大赢一把的客人,让他们以超乎必要的大胆手法下注,最后再靠著耍老千令其大败。而赌场会这么动作的前兆之一,就是从过度称赞客人的运气开始。实际上,拉撒禄也透过亲身体验,证明这样的法则确实有一定的可信度。
「至于说到赌场的耍老千方式嘛……像是在赌桌里嵌了暗门,能从桌底操控点数之类的。」
看到两名青年联袂敲起桌面,差点让拉撒禄真的爆笑出声。那种光靠敲击声就能辨别出来的简单设计,最近已经不太流行了。
「也有在骰子里嵌入磁铁,和桌子里暗藏的磁铁彼此配合的机关,若是轮盘的话,则有靠著踩踏板就能操控落点的设计。而说到作弊骰子,则以灌入水银使重量不平衡的『水银骰』、刻上重复数字的『四五六骰』,以及削薄边角或骰面让部分点数容易出现的『削薄骰』为大宗。」
拉撒禄在口袋里探了探,刚好捞出一颗四五六骰,于是便将之摆放在桌上。就算不是以耍老千为主业,拉撒禄也学会了五花八门的伎俩,甚至能在家里找到好几种这类作弊骰子。
「虽然看起来很蠢,但其实还满不容易察觉的呢————喔,剩下三张了。你们还记得这里要怎么赌吧?」
在牌堆只剩下三张的时候,玩家们要猜测翻牌的顺序,这就是法老王既定的结束程序。
两名青年的视线投向护棺者,掌握了剩下的三张牌。由于剩下的牌分别是Q、4和5,因此只要猜这三张牌会以何种顺序被翻出来即可。
莉拉还是一样面无表情,但在这时也轻快地动手比了比,像是没做多想似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