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二 人皆生而终死何其空虚

  店内的墙壁被改装成棚架,上头放了不仅来路不明,就连效果都不明的可疑药品,以及到处都有配送的杂志或报纸的片段。由于可以在店内自由取阅,每一份杂志都被翻得翘起边角。

  店门口旁边坐著揽客的女侍——被称为「酒吧女」的美女。她的工作是向上门的客人收取一便士,并对这些客人投以温柔的笑容。

  来客纷纷找了喜欢的座位入座,他们或是阅读书本,或是谈论议题,但所有人也都无一例外地享受著赌博的乐趣。

  「扑克牌、射飞镖还有西洋棋。哎,差不多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啦。」

  换句话说,他们都不是沉迷在正式的赌局之中,而是以能速战速决的游戏为主。除了西洋棋外,其余的都是随机性高,不需要什么大型设备就能玩的赌博。不管去哪间咖啡厅,都能看到有人在玩这三种游戏吧。

  「是的。我们这里虽然也有提供店家设置的赌局……」

  「但对了帐才发现店家输掉的金额并不寻常,是吧。」

  拉撒禄轻轻摇了摇头。

  「我知道为了和其他的店家同中求异,多少会需要一些独特的卖点,但若是贸然朝著不熟悉的领域出手,就会像这样踢到铁板啊。」

  威尔的店里站著两名荷官。

  赌博的分类相当多元,但也可以粗略地分为「客人们彼此出钱对赌」和「由庄家管理的赌场与客人进行对决」这两种形式。

  能在这里体验到其他咖啡厅玩不到的赌博——对于招揽客人来说,这应该是相当不错的手段吧。至少库丽是这么认为,并雇用了两名荷官,在客人上门的尖峰时段与客人们对赌。

  库丽是到了最近,才发现她经营的这门赌博生意亏损连连。

  既然是以和客人对赌的形式经营赌场,那赌场的亏损就等于是店家的亏损。负责记帐的库丽虽然察觉近来胜少败多,但却不知道原因何在。

  从庄家败北次数过于频繁这点来看,她知道有人在赌局中耍老千,但对于犯人的耍老千手法却一点头绪也没有。所谓术业有专攻,她会想到由赌博师来揪出耍老千的手法,也不是什么太过奇怪的想法。

  「是说……你怎么到了记帐的阶段才发现有问题啊?还是收掉吧,不光是收掉赌场,连这家店也收了吧。我看你还没穷到那种程度吧?」

  拉撒禄毫不留情地说道。所谓的耍老千,若没有在耍诈的当下指控对方的行径,那就等于毫无意义。

  说得极端一点,就是库丽不适合走这一行吧。库丽并没有那种对所有客人抱持著戒心,并从可疑的动作分析对方使出伎俩的能力。

  (不过,有这种能力的人还算不算是正派人士,就姑且不去讨论了。)

  既然如此,不如就把咖啡厅收掉,把土地卖掉,找个乡下过活算了。而她肯定不是无依无靠,只要向老家求助的话,一定能找到更适合自己的工作。就年龄来说,她还是适合再婚的年龄,而库丽的个性和外貌也有挑选对象的本钱。

  但对于这一点,库丽却坚持地摇了摇头。

  「不可以,因为这是我丈夫开设的店铺。」

  「…………这样喔。算了,我会尽量帮你,但你打算怎么做,对我来说就无所谓了。」

  对拉撒禄来说,只要能揭穿耍老千的手段并找出犯人就能获得报酬,因此只需完成被交付的任务即可。

  「况且,我也不是第一次干这档事了。」

  小有名气的赌博师被赌场雇用,站在老板这一方的案例并不少见。其中甚至也有用赢来的大笔奖金直接买下赌场的赌博师。

  拉撒禄平常就不以大赢为目标,也没做会让赌场反感的事,加上从小就在这个圈子打转,因此也有一支自己的人脉。受中小型赌场委托这类工作也不是第一次,也经历过几次非正式雇用下的协助帮忙。

  「你通常几天记帐一次?」

  「简单的记帐每天都会做,但详细的对帐则是一周一次。」

  频率真低——拉撒禄虽然想这么说,但随即想到这是一名没受过正规教育的女性,在丈夫急逝后扛下老板的担子。她的算术能力只是急就章培养出来的,想到平时的杂务之繁重,一周一次应该也说得上是相当努力的频率了。

  「知道是谁下的手吗?」

  「这个……我完全没有头绪……真对不起。」

  「要是有客人的胜率高得离谱,就要花点心思盯著看啊。你就是因为疏于防范,才会被对方当成肥羊宰。」

  「您说得一点都没错……」

  「像这样被说个两句就低头道歉,也不是很好的态度啊。有每天检查骰子一类的器具吗?这类场所使用的骰子,多半都有动过手脚吧?」

  「我每天都有好好检查,所以没问题……大概吧。」

  「…………唉。」

  虽然是因为手头紧才接下这份工作,但听到库丽的回应,他忍不住觉得自己的决定下得太草率了。

  「总之,我该去干活了。不过,莉拉,你打算怎么做?看是要待在内场也行,如果要去外场晃晃的话,我就给你一些钱去玩。」

  「…………」

  莉拉在思考了大约一秒后,朝著拉撒禄走近了一步。

  「这样啊。也罢,反正主要目的是揪出犯人,如果待在角落观察的话,应该也不会被对方察觉吧。」

  拉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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