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详细讲讲那个时候的体验——」
「会给对方添麻烦的,还是算了吧,抱歉。」
王子护为了保护亚特兰蒂斯,一天二十四小时接受采访,依靠新闻炒热话题。这就给仁提供了可趁之机。如果他作为流亡者被报道至全世界,亚特兰蒂斯光是为了维持形象,也不能对仁置之不理。这样一来,他就能够自然地告知认识魔导师公馆的恐怖象征《沉默》武原仁的人,亚特兰蒂斯接下来将会成为焦点。
「您是最初的流亡者,至少展示一下您的魔法可以吗?」
这种造成既定事实的大胆手段,仁是从正缠着他胳膊的梅洁尔那里学来的。
然而,这个本来应该是友军的少女,却让他陷入了危机。
「我们的那个呀,要和老师两个人齐心协力才能使出来哟。」
女记者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本来应该是对亚特兰蒂斯流亡者的采访,结果却好像要在另一个方向上成为大新闻了。仍是孩子的梅洁尔面色羞红地紧紧抱着不管怎么看都是成年男性的仁,这幅画面如今正实况转播到全世界。等到一切结束之后,仁的人生恐怕也会化作一片焦土。
「『那个』,指的应该是魔法吧。」
女记者将麦克风伸向了因为兴奋忍不住将脸抵在了仁的侧腹上的梅洁尔。下一步按理来说应该是坚持让他们两人合力表演魔法,现在这种情况已经算是一种放送事故了。
「那个呀,人家和老师呀,是靠爱的力量使用魔法的哦。就像这样,两个人手指和手指合在一起,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然后就会发生好厉害的事情。」
别说是被逼到绝路了,这简直是携手社会性自杀。仁顿时汗流浃背。
「不是爱,是友情。」
鸦木梅洁尔是一位嗜虐癖好者,因此不可能放过按照世人观点已经快要跌落悬崖、好不容易抓住社会的最后一根绳索的仁,正要为仁的社会生命补上最后一刀的小恶魔似乎欢喜绝伦,根本没有考虑事后要如何收场。
「我们小心不让其他人看到听到,在教室里、就我们两个人,练习了好多好多次魔法哟。然后人家、就被老师的魔法、变成这个样子啦。」
少女如妖精般柔嫩的脸蛋染成一片通红,这不是在害羞,而是正在将全世界都不会再有自己的容身之处的恐惧和不安转变为愉悦和快乐。
「怎么就搞成这样了。不是魔法,是友情力量,友、情!」
悲剧中一旦混入一个傻子,往往就会转变为喜剧。这个傻子就是仁自己,他早该清楚这个少女根本不可能对最棒的『痛苦』舞台视而不见。
「老师,这里可是亚特兰蒂斯啊?老师已经不需要再有任何顾虑了哦?」
小魔女向他投来不管怎么看都显然饱含着非同寻常爱意的视线。身穿羊毛大衣的少女向被海风吹得冰凉的手呼气,仿佛在对他撒娇、让他握住她的手给她带去温暖,就好像他们平时就经常这么做一样。
气氛一时间极为微妙。仁突然回过神,怀着莫名其妙的悸动,声明道:
「电视台的,不是这样,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他已经无法再回去当小学的冒牌教师了。哪怕圣骑士撤退,也无法再在那间公寓生活。他脑中乱糟糟地萦绕着一个念头,搞不好一回到日本就会遭到逮捕。他甚至想象了一下被十崎京香和《至高之人》安洁洛塔夹着受到审问的自己,那实在是屈辱的极致。
「冷静,冷静。这就是新世界嘛,换个思路吧。」
电视台的摄影补光灯把强光照在仁的脸上,感觉就好像正在接受警察讯问一样,他只得拼命辩解。这一切苦难,只要打倒《九位》都能得到回报。如果成功避免核战争爆发,他就能够通过《公馆》与警察联系解开误会。消灭《九位》、《协会》与魔导师公馆恢复协作状态之后,他就能去一个远离东京的其他地方生活。安排刻印魔导师到其他各地生活并不是一件难事。
「按照亚特兰蒂斯的风俗,我们是可以结婚的哦。这个新世界,我超级喜欢。」
女记者的态度已与采访开始前截然不同,她带着冷彻如冰的表情,向仁伸出麦克风。
「武原先生,关于您随行的孩子所说的话,我能详细请教一下您吗?」
仁满脑子想着离开这个遍地都是变态的岛之后的事,一脸茫然地呆站在原地。于是梅洁尔便引导他开口。她满脸灿烂的笑容,让他看了就想哭。
「老师,来一起说,『欢迎来到新世界』。」
在这场使得很多东西都彻底完蛋了的采访之后,仁前往了安设于亚特兰蒂斯上层甲板中央的巨大建筑物。按照梅洁尔的说法,那里就是通往内部结构的入口。
圆环大系的魔法转移可以移动到任何视野范围内、或是十分熟悉的地点,梅洁尔用魔法直接传送到了这里,就说明这里的确如她所说,就是阿琉夏家的浮游城。
仁他们正要前往的四方形建筑物,大门前立着好几根看上去有点像是希腊风格的石柱,外观颇像是一座神殿,难怪会成为神话中亚特兰蒂斯的原型。上层甲板本身也是边长足有五公里的正方形,广阔得足以在上面建一座小镇了。整座岛是一个倒放的四角锥,这里相当于是底面,据此也能推测还有多大的结构淹没在海面之下。
「我之前倒是没有意识到,和老师的城市比起来,这里的建筑好大哦。」
据说是阿琉夏家纹章的巨型图案——撕裂圆环的乌鸦,就描绘在不见一丝锈痕的金属地面上,四处皆是没有任何凹凸的平坦,让人感觉像是在机场跑道上一样。
「这么大的建筑怎么可能哪里都有。」
他配合梅洁尔的步幅,花了大约二十分钟走到了目的地。他们一站在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