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十崎京香率领的《公馆》而言,最大的敌人就是时间。
她们一伙人聚集在为主办方安排的特别大型隔间里。
这场会议有一个明确的目的,那就是为了封锁《协会》手中的核弹而创立合作体制。她无论如何一定要避免与《协会》在东京开展核战。然而目前会议陷入了混乱,难以推测接下来的发展。艾丽瑟提出的再演大系阴谋论成了重要的问题。
「目前还没有充足的情报,无法判断艾丽瑟·邦施坦因的目的。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她就是想让东京成为战场。」
《公馆》特约魔法学者沟吕木京也不喜欢参与政治话题,不过他的意见值得信赖。
「当然了。核战争的舞台在远东的岛国,对于驻扎在欧洲的《联盟》自然是最安全的。」
公安干部清水健太郎一进入休息场就一直在喝水,看来主持会议造成了相当大的精神负担,他吃了几片药,好像才总算镇定了下来。
今天的这场会议并不属于警察厅的职责范围,如果不是和魔法使有关,这种事务本来应该委托给内阁和外务省。清水抬头向京香寻求专业意见:
「目前应该可以认为,贝尔尼奇协调官他们《协会》少数派的立场不会动摇吧?」
「肯定。少数派不把《九位》赶下台就没有未来。他们应该是打算摧毁《九位》的核计划,然后针对核问题追究责任,首先削弱《九位》在《协会》内部的势力。在他们眼里《九位》就是这么强大,如果不将之孤立,就无法凭借实力打败。」
「如果梅洁尔的母亲还活着的话,事情大概就简单了吧。」
十崎京香对伊利斯的评价非常明确。
「想都不要想。人类常识不适用的超高位魔导师就是灾难,如果伊利斯倒向敌人那边,她根本不会考虑策略直接就会引爆核弹。」
伊利斯在明知会出现数亿规模受害者的前提下,还没有事先警告就破坏了《神》。若要让京香来评价,这种精神状态已经无法称之为是人类。
越是整理罗列出会议现状,清水的眼神就越是严肃,嘴唇也僵硬地抿紧。
「对于艾丽瑟·邦施坦因这一《联盟》魔法使,我们到底能信任到什么程度?」
京香想起了在寿司店谈话时,艾丽瑟在自己眼前向仁提出委托的样子。
「艾丽瑟以私人经费雇佣前专任官武原仁为安保人员,我认为也是在向我们传达信息。特地雇佣了按照往日品性很有可能归属于我方麾下的前《公馆》职员,这种行为某种意义上可以算是对本次会议的资金援助。不过,仅凭现状还无法判断她是否会变为敌人。因此我只能根据在《公馆》的经验,提出我自己个人的看法。」
「这就足够了,讲来听听。」
「像艾丽瑟这样长寿的魔法使,为了维持人格的一贯性,大多数情况下需要拥有极其强烈的个性。而相比之下,她的表情和举止虽然有些不自然,但言行都『太普通』了。」
在会议的关键点她能感受到艾丽瑟施加的压力,但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显著的个性。不过考虑到她见证了《联盟》独立战争和欧洲近代史的经验和战绩,这种人物倒不如说伦理观超脱常人才更符合情理。
「她的言论都实在是太正经了。有传言称艾丽瑟已经疯了,但她说的话都是合乎道理的。……简直就好像动机和目的本身、从不正常的人格上单独割离出来、在向我们说话一样。」
清水擦了擦挤出几道皱纹的额头上冒出的汗。
「也就是说性质虽然异常,但只要目的还一致就有可能协作是吧。不对,这已经非常严重了,我们一般人要如何去揣摩活了超过五百年的超人的心思?」
京香她们的工作,就是为了保护国家、在有必要的情况下杀死这些超人。
「艾丽瑟特意亲身来到这里,本身就是一种外交信息。《联盟》首脑独自来到这个国家,说明她无疑十分重视与日本的协商。」
魔法学者沟吕木对外交事务没有兴趣,只是好像很失望地皱起了眉。
「如果真是那样,她就不会在会议中刻意和我们唱反调。」
「她说是那样说,但来到这里也是事实。沟吕木先生也是那种只能把女人说的话听懂一部分的人吗?」
艾丽瑟是在提醒京香和其他魔法使,要小心再演大系和仓本绊。
清水带着结婚二十年的从容,好像事不关己一般评论道:
「女人的心里,时常同时运转着两种情绪。」
京香站在自己所处的立场上,只能应和道:「没错。」而与她的小心留意相反,男性方面一下子陷入了微妙的气氛。
她不知道该怎么打发多余的时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就是胜负关键。
她事前就有所预想,不过到了现在,她已经能够确定这场会议将遭到袭击。她想赶在被打断之前,给参会者留下『问题关键在于《九位》和核弹』的印象。
「清水先生,我觉得还是应该把休息时间缩短到三十分钟,现在还来得及吗?」
京香握紧拳头抵住额头,她意识到自己给参会者的思考时间太多了。
「即使按照魔法使方面的要求精简了人数,机动队还是投入了多达五百人的警力负责守备。国际展览中心和东京湾的观光景点也很近。根据至今为止的案例,我觉得应该不会在这种大白天实施袭击。」
「但是,我之前也汇报过,浅利凯兹的动向很不对劲……」
怀斯曼安保调查公司在《公馆》的联络员浅利凯兹参加会议这件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