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命运的螺旋 第二章 背誓的女王

msp;那场战争被世人称为伊利斯战争。

  击败了最高位魔导师《太阳女皇》罗莎琳德的伊利斯,指出了新时代圆环大系世界的未来。她命令所有集合起来的高位魔导师,将自己拥有的魔法技术向圆环大系的全部魔法使公开。

  在魔法世界,一般而言,人的价值完全体现在魔法技艺上,圆环大系世界如此,其他世界亦是如此,高级技术都受到了严格秘藏。因此她的命令自然遭到了圆环大系高位魔导师的激烈抗拒。

  梅洁尔身处作为大本营的浮游城中,在最安全的地点参与了这场战争。

  魔法世界的战争,只要主导战争的高位魔导师死亡就会结束,因此个人如果隐藏起来坚守防御就会将战争拖长,而如果正面迎击就会让战争飞速结束。

  圆环世界的战争较为短暂。一旦战争开始,整个世界就会如字面含义陷入火海。战争中,拥有强大机动力的魔法使以超越音速的速度四处飞行,或是使用魔法转移瞬间移动位置,使用登峰造极的火力烧尽一切。很快,世界上就将不剩多少可燃物。

  但仅仅持续了一年的伊利斯战争彻底改变了世界。

  圆环大系操纵的《魔力》只是纯粹的力量。在地面上生活的弱小魔法使们受到流弹和浮游城的《魔力》肆意蹂躏,为了活下去,他们必须在这些残酷无情的力量面前保护自己。如此一来,伊利斯向各大都市泄露的高级魔术中,护身用的防御魔术得到了广泛传播。

  另外,随着存储媒介的发展和广播网络的大范围铺设,世人的信息共享效率大幅度提高。人们生活中原本就在使用的技术,加上伊利斯和丈夫散播的新技术和辅助用具,早已埋下了爆发式进步的种子。

  开战两个月后,集中于地面都市的居民们通过千人合力施展的炮击魔术击坠了一座浮游城。圆环大系的高位魔导师在施展高等仪式魔术时,会使用《破灭化身》增加自身数量分担工序。阿琉夏家以此为基础,衍生出了由大量『弱小的魔法使』分工作业施展高等魔术的技术,并将之扩散至全世界。

  梅洁尔也曾在浮游城中看到夜晚的大地之上扩张出巨大光轮,那是连人工闪电都无法释放的『没有天分的魔导师』们施放出她已经学会的超高温等离子流控制法《天使之轮》的光景。都市魔法阵若是有千人分工合作便可与高位魔导师匹敌,若是万人规模则足以发动与著名高位魔导师水平相当的大规模魔术。

  象征着不可颠覆的力量差距的浮游城接连遭到击坠。都市中集结的『弱者』们利用庞大的人力与智慧,开始亲自改良自己的魔法。于是,终于有百万人规模的超巨大都市魔法阵除去了一名超高位魔导师。他们对不慎靠近的奇迹王者设下陷阱,将其封印在了无限自我展开扩张内侧空间的《无限回牢》之中。完全与外部隔绝的黑色立方体,就如同超高位魔导师的墓碑一般矗立在了广阔的森林地带中心。

  人们向都市集中的趋势已不可逆转,世人都知道了哪怕是没有才能的魔法使只要合力工作就有可能战胜那些最强的魔导师。人口集中之后,各类产业应运而生,都市和居民一同富裕起来。伴随着技术发展,据说都市魔法阵已经有能力复现一切高等魔术。

  不止技术,『思想』也席卷整个世界,在市民之中广为传播。为了发动群众,伊利斯打出『大义』的旗帜,鼓动『尊严与自信』。伊利斯亲自化身为粉碎旧圆环世界的子弹,引导出民众自身的自主性。

  那是一场如同高等魔术一般彻底经过复杂计算的革命。

  梅洁尔自身在这一年间也竭尽全力控制自己不被浪潮卷走。她十分清楚自己根本不需要登上舞台,因此,为了抹去心中的无力感,她只管拼命学习自己还未掌握的一切。

  随着时间推移,站在伊利斯这边的高位魔导师越来越多,她也有了与同年龄孩子比较的机会。曾是畏缩胆小的深闺少女的梅洁尔逐渐有了自信,因为她发现没有哪个魔法使比古勒菲拉和母亲更加可怕。

  那是一个严酷的激荡时代,没有时间让她沉浸于寂寞。

  最终,高位魔导师们将伊利斯和同盟者们逼入了绝境。聚集于都市中的人也并非全是一条心,圆环世界并没有《地狱》那样的成熟政治经验和技巧,难能可贵的团结轻易崩溃。机械化的古勒菲拉收服了《雷神》,电磁骑士团完全遭到策反,由此,战况大局已定。

  开战之后第三百九十天,伊利斯的居城终于被七名超高位魔导师包围。战场就在拥有八十万人口的大都市、斯卡亚哈市郊外。

  「母亲大人,那是古勒菲拉。」

  梅洁尔透过客厅的窗户遥望贵人们在战场上绚烂华丽的冲锋,难以抑制全身的颤抖。

  四周满是黑烟,在视线下方铺展开来的大都市斯卡亚哈已经失去了东部城区的一半和几乎整个西部城区,完全陷入了火海。

  圆环大系最强的魔导师们在天空中飞翔,环绕阿琉夏家浮游城的甲板。城池的自动防御网已被全部烧尽,守卫中央设施的最后盾牌、三层流体磁石护壁无法承受《魔力》的轰炸已然自毁。

  在正午的蓝天下,除了浮游城就只有敌人。七名超高位魔导师之中,梅洁尔认出了《雷神》的身姿,『童话』中的英雄,正要将她们斩杀于此。

  「那身装甲的确是古勒菲拉。看来你有在认真学习,我很开心。」

  母亲正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啜饮红茶。如今的梅洁尔已经知道,在大多数人都已不是肉身的超高位魔导师中,像这样依然保持过去的日常生活本身就是一种非常少见的讲究。今天可能就是人生的最后一天,她不知道作为『魔法使』要如何迎来最后的时刻才算出色,因此已经十一岁的她便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长裙。

  明明战况令人绝望,母亲却还是教训了她。

  「大不了就是死,有什么好慌的,你不是魔法使吗。」

  母亲是亲自开辟命运的人,因此总是泰然自若。而梅洁尔害怕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怕得牙都没法咬紧。不过,既然终究无法逃避,她还是希望能像伊利斯一样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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