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生活都办不到。被当作道具使用的罪人们,将会随着旧时代一同被抛弃。
所以,这个问题总有一天会彻底引爆。京香选择作为政府机构完成职责,而保护旧时代魔导师公馆至今的《鬼火》亦有自己的做派,双方的冲突绝非偶然。
于是泰斗东乡离去,驱使刻印魔导师的组织架构失去了信用,连根据地都被烧毁,当前体制的魔导师公馆一瞬间彻底不复存在。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是『现在』……」
有数以万计的魔法世界,却只有一个世界遭到魔法遗弃。这里是地狱——这个世界没有神的存在。
京香抓住了仁的衣袖,发小的表情严肃而阴森。即便如此,仁心中柔软的部分还是驱使他不得不听受到伤害的她说出的话。她透过氧气面罩的缝隙悄声说道:
「……你去、狙击东乡。」
他应该早已知道世界就是这么无可救药,但他还是差点抑制不住泪水。
「你……是要我杀了东乡老师吗?」
她含着偏执的眼神告诉他,这就是魔导师公馆的规矩。
仁做了五年专任官。在此期间成为肃清对象的专任官只有王子护豪森一人,不过这个男人早早便溜之大吉。因此仁今天还是头一次接到讨伐自己人的命令。
「不可能。……不是因为我没做过这种事所以才不行。我就想知道,为什么要让我去?」
夏天发生的核弹恐怖袭击事件中,仁被东乡视作叛徒,差点死于他的刀下。那时东乡便宣布下一次见面时要做个了断。
「我知道肯定总有一天要和东乡老师厮杀……但不管怎样,我现在不是《公馆》的人,就算拒绝也不算违反命令。」
听到仁的回应,京香躺在床上摇了摇头,染成亮铜色的头发在枕头上微微散开。
「我不能用这种形式和他了断。而且东京还有好几千圣骑士,本来就战力不足,怎么还能自相残杀。」
他咬紧牙关,止住下巴的颤栗,简直就好像他打心底里认为东乡不该以叛徒的身份死去。他并非只是想躲避这个讨厌的任务而已。
「京香姐是想要改变工作的方式,才会和警察合作的吧?因为死了太多人,人手不足工作太多应付不来,才会找警察联手吧?东乡老师和《鬼火众》是《公馆》的主力,至少也该给他们一次和解的机会吧?」
「……啊、哈、咳——」
京香想要说什么,却突然咳嗽了起来。咳得不严重,但好长时间不见停止。于是她提起铅笔在笔记本上狠狠写下几个字。
<东乡去了地下>
京香撕下一张纸,塞到了仁的手中。仁的呼吸停止了。她在下一张纸上写的话,让他眼前一黑,意识到这次真的已经无法挽回。
<他要挖地道前往《门扉》>
仁离开病房,倚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十月的阳光将天空映得愈发清澈仿若透明。报导用直升机发出的声响,在医院里都能听得见。人类总是忍不住要给本就已经发生骚乱的地方再添一堆噪音,实在是让人心情不顺。
他长叹出一口气,如同要挤出胸中某种沉重的东西。他已经无法忍耐体内积攒的损耗和疲倦,将怨恨化作话语说出了口。
「为什么偏偏是《门扉》?攻击那种地方,《公馆》和魔法世界之间可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魔法使之间流传着《神人》的传说,这些神秘魔法使留下了一些高度发达的魔法遗物,其中的一扇《门扉》就位于东京的地下。《门扉》是连通异世界的交通要道,现今《协会》管理下的《门扉》中,通往这个世界的只有这一扇。而且,想要来到被称作《地狱》的这个世界,除了使用遗物之外,基本不可能有其他方法。
如果东乡破坏了《门扉》的魔法,《协会》就将无法再派人来到这个世界。东乡正试图对足以称之为《协会》命脉的最重要设施发起袭击。
又一位客人走出了京香的病房。这是一名体格高挑的短发中年男性,明明不是医生,却在医院穿着白大褂。
《公馆》的特约魔法学者沟吕木京也,在公馆陷落的混乱中毫发无伤。
「东乡君盯上《门扉》是很妥当的选择。我们在东京的战斗,最后的终点一定会是《门扉》。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协会》就在利用武藏野迷宫阻止试图进攻那里的神圣骑士团。在《协会》与圣骑士之间一万年的战争中,《门扉》应该也无数次受到了威胁。这回圣骑士的入侵,最后的目的肯定也是如此。——不过,正因为是最重要的设施,十崎事务官哪怕是在这个正努力和警察达成协作的时节,也不会原谅东乡君啊。」
「你从一开始就预料到魔导师公馆会输吧。」
仁明明是魔导师公馆的叛徒,却难以平静自己的心情。然而沟吕木在这等惨剧面前,依然面不改色心如止水。九年前仁来到魔导师公馆的时候,这个男人就把人当成纯粹的研究资料。
「对比一下战力不就明白了。如果不提前做好准备,还怎么继续开展工作。神圣骑士团本来完全可以做到占领公馆本馆然后向《门扉》发起进攻。多亏了东乡君,结果而言,圣骑士的攻击只能就此暂停。」
正因为沟吕木一如往常冷静而透彻,让仁更加深切意识到了《公馆》的失败。
「武原君才是,还在这里发呆真的合适吗?如果遇见其他专任官,很可能会被杀掉啊。」
「是十崎事务官叫我来的。」
「我不是很懂你和十崎事务官的关系。在这种关键时刻,为什么十崎事务官最先叫你来?如果依靠外人导致最后失败,十崎事务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