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使以外,不是还有其他的容身之处吗,你明天还要继续上学呢。」
仁主动伸出手去,抓住了少女的小手,对方紧张得冒出了汗。
「我曾经让妹妹从《公馆》辞职,结果被她折断了胳膊。不过,等我长大成人之后,我想明白了妹妹为什么要做到那种地步。」
仁想起了当初将舞花的遗物全部塞进公馆本馆的橱柜里的事。比起回想起这种他以为早已烧干净的古老回忆,他更希望眼下的梅洁尔能好好听他的话。
「这个国家,能让魔法使在『社会』中发挥魔法本领的地方,也就只有《公馆》了,所以妹妹很害怕我强迫她放弃。……但是,肯定还有其他的生存方式。甚至是能让舞花活着和你见面的生存方式,我觉得大概都是有的,只是我没有发现罢了。」
那个时候已经杀过人的舞花,也很害怕仁的改变。像那样保护仁,就是身为魔法使的舞花的容身之处。和仁一直保护梅洁尔非常相似。
「京香说的一点都没错,对于老师来说,舞花就是魔法使的神。老师就是希望某一天能好好面对舞花才战斗的。」
「希望好好面对舞花……是这样吗、不、我觉得不对。」
对仁而言,与妹妹的关系起始于想要成为英雄人物的愿望,这也是他能继续当小学老师的根源。不过她已经死了,他已经不可能再『面对』她了。
「我们还是快点把事办完吧,然后回学校去。」
小魔女用手指在胸前摆了一个心形。那是『最喜欢你』的暗号。
「好呀,哥哥。」
一瞬间,他的全身都喷出了不明所以的冷汗。
「……为什么叫我哥哥。」
「老师不是想和我当『家人』吗?但是又不把我看作『妻子』。所以只好这样喽,哥哥。」
每当被她这么叫,仁汹涌的感情就在大脑和头盖骨之间急速旋转。
「梅洁尔,这种叫法刺得我心脏疼。」
小魔女捂住胸膛,脸上泛起了红潮。看表情就知道她又想象到了什么东西跃跃欲试。
「那就是想当我的弟弟?想被我骂、想被我调教、想被我培养成喜欢的样子?老师真是不知羞哇。」
「等一下,弟弟可不是那种东西。」
不过,她的眼中明显充满着爱意、而不是挑衅。少女发现了仁脆弱敏感的部分,就一定要踏进来,因为她是个施虐狂。
「老师不把我当妹妹也不把我当姐姐,又要怎么把我变成『家人』呢?老师难道不想让我像个姐姐一样踩你使唤你抢你的菜吃逼你给我揉肩吗?」
「总之,你想象中的姐弟关系完全错得离谱。」
梅洁尔的世界太狭隘,她貌似是从御陵甲小学六年级一班的人际关系中学习何谓姐弟的。
「老师呀,对青春期的姐姐充满兴趣,并没有什么好羞耻的哦?」
「我们班的男生到底是用什么眼光看自己的姐姐的?」
在走廊上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一名护士尴尬地挪开了视线。仁感受到了自己社会生命的危机,心脏几乎要爆炸。然而梅洁尔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状况。
「你可以不用老师的口气,像个哥哥一样叫我也没问题哟?」
「那可太难熬了,饶了我吧。」
仁好想抱头打滚。梅洁尔面对这样的他,真心饱含爱意地叫他「哥哥」。本来应该有不少人来来往往的医院走廊,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只有他们两人的狭窄小道。他们的旅途总是前往更加幽暗的地方。
「这就是你最敏感的地方吧,哥哥?我要在这里好好教训你,让你回去之后只能屈服于我,除我之外的事情全都不管。」
小魔女如同闻到了舞花的气味醋意大发一样,用指甲猛戳仁牵着她的那只手。梅洁尔的情意实在太过深重,让他十分担心她将来会变成怎样的女人。
「满口说我是什么『家人』,实际上却在老早以前就有了心中的第一位,太不诚实了。老师到底打算把我排到第几名去?」
现在明明是关系到《公馆》与刻印魔导师命运的紧要关头,他的心脏却疼得几乎要让他发疯。这种对话实在是蠢到了一定境界,让他无可奈何哭笑不得。
「——哥哥、吗。」
仁一瞬间占据了能护住梅洁尔后背的位置,迅速转过身来。因为这个声音不属于梅洁尔,而是一个粗哑的男人声音。对方是一个身穿豪华长袍的中年男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个魔法使。抚着四方脸下边胡须的动作充满了傲慢,令人生厌。此人是负责《协会》与魔导师公馆之间交涉工作的魔法使公务员、协调官贝尔尼奇。
贝尔尼奇叼起一根粗大的雪茄,用魔法点着了火,随后吐出一口玉米味的烟雾。
「忘了吧,我只是随口说一下试试罢了。」
简直像个恶劣的玩笑。
魔导师公馆之所以陷入目前的苦境,根本原因就是魔法使势力《协会》单方面中断了交流。《鬼火》攻向地底,本身就是为了这桩恩怨。然而,这个一直以来担任《协会》交流窗口的魔导师,出现在了公馆陷落后治疗伤员的医院中。
「你为什么在这里?《协会》不是已经和魔导师公馆完全断绝关系了吗?」
「看你一副不理解的样子啊,《沉默》。这也并非我的本意。」
《沉默》是仁还是专任官时的外号。魔法使们总喜欢给别人起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