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所以,即便梅洁尔选择了作为刻印魔导师继续战斗,与仁分道扬镳,他还是忍不住心有挂念。
「你脸色是不是有点苍白?有好好吃饭吗?」
然而,少女的眼瞳中放出照片无法记录的高傲光芒,用手一拍平坦的胸膛,堂堂言道:
「老师,我们不是一直有在小学碰面吗。才一天没见到我,你就寂寞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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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崎京香的家,就在距离武原仁的公寓步行不到五分钟的地方。
京香的父亲、十崎理五郎曾是《公馆》的事务官,因此这幢两层小楼离公馆本馆也很近。对于和父亲一样担任魔导师公馆事务官的她来说,是个方便的住处。
问题在于,对她而言,这里实在是浸透了太过深厚的回忆。已经居住了二十五年的这个家,曾经有过双亲的气息,也曾接待过双方全家都互有来往的武原仁和他的妹妹武原舞花。小时候觉得好大好大的这个家,到了高中时又觉得好小。然而一切都已经过去,以暖炉桌为中心的起居室的风景,如今看着让人痛心不已。
对她而言,这里的的确确发生了变化。
「真的、应该早点整理才好啊——」
京香自言自语说完这句话,便空虚地横躺在了沙发上。沙发的革制表面上,有几处像是被餐叉捅过一样的小洞,这伤痕估计是修不好了。她猛然一伸手,抓起随手摆放在暖炉桌面上的小型数码相机。
昨天,她去店里把照片打印出来,寄到了仁的公寓。
「差不多该送到了吧——啊、应该让他付快递费的。」
她在相机的液晶屏幕上,一张张调出拍下的照片。
照片上映着幼小的梅洁尔。
京香当初将她收养到这个家,是因为魔导师公馆是正规的政府机关。虽然工作是处分犯罪魔导师,但公馆职员只是普通的公务员而已,即便是有着“都是为了这个国家”的借口,因工作让小孩子去送死还是会对士气造成严重打击,毕竟从来没有过能活着完成百人讨伐的刻印魔导师。这只不过是《公馆》在总有一天会死的梅洁尔面前,想要靠关心她来装作善良大人的伪善罢了。
所以她把监督少女的责任推给了武原仁,还让连教师资格证都没有的仁去小学当冒牌老师。她当时觉得自己已经尽己所能。
于是到头来,京香因为这一欺瞒失去了仁,失去了自己的发小。
「真是傻啊……早知道随便做做就好了。仁他已经……虽说是还活着,但已经和死了没区别了嘛。」
京香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向厨房,她现在好想喝点啤酒。以前,每长大一岁都觉得家变小了一分,然而成人之后,反倒是感觉这里大得不可思议,寂寞之感深入骨髓。
她从冰箱中取了两罐啤酒,和玻璃杯一起抱着回到了沙发上。
在极度忙碌之中,难得有一个空闲的星期天,她却要用这种最差劲的方法把白天打发掉。
她拉开拉环,懒得倒进杯里,干脆直接一口气闷光。随后她把空罐往桌上一摔,身体从肚子开始慢慢变热。
「现在的仁,如果丢掉了武器就没法再拿到新的,受了伤也没办法治疗,被追杀的话连个安全的休息所都没有……而且最根本的,也没有事前了解敌人状况的最低限度情报网……如果没有我们《公馆》的工作人员支援,专任官是活不下来的啊……这个笨蛋!」
因为是独自一人,她才能尽情吐露不快。
京香知道,一旦再被卷入事件,最先消失的就是武原仁。负责统筹指挥《公馆》专任官的京香对这一点再清楚不过。然而在上幼儿园前就与发小相识的她也同样了解,即便如此,武原仁也不会中途放弃。
她继续操作数码相机。相机里记录着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来到十崎家的魔法使,还有梅洁尔的小学同学。在这个家,拍下了许多许多京香并不知道的回忆。
当初,发小武原仁几乎每天都要来这个家,然而只有他在绝大部分照片中都没有出现。也就是说,这些照片就是仁拍摄的。
「真是、笨蛋啊……小仁完全没把自己拍进去嘛……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啊。这个样子,只会让身边的人难过啊——」
京香吃了一点咸辣的小菜,接着像是要以酒代饭一样把啤酒往喉咙里灌。
喝了一半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打开了第二罐。
京香的周围总是在变化。但是她能够确定一点,那就是今后她的道路恐怕不会再与发小的人生产生交集了。
她继续翻阅,又看到了一张绊在使用十崎家灶台的照片。如今成为官僚的京香,曾经也处于过和这个异常适合穿围裙的女高中生相似的立场。
正因为此,她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法将视线从那张照片上挪开。看到绊如此耀眼,一想到拍这张照片的大概就是仁,她就心有不甘。
「……啊,那个戒指,正好趁此机会也该收拾一下了。」
京香从醉意中清醒过来,站起身。她想起自己在与梅洁尔差不多年龄的时候,曾从仁那里收到过一个玩具戒指。据说是被妹妹唆使在杂货店买的,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大概就是底座不是塑料。她一直没机会戴,但也没机会扔掉,就这样藏着成了抽屉的肥料。
「小仁真是个笨蛋啊……真的是……你当真觉得有可能一切都不改变吗?」
她在宽敞的十崎家中孤身一人。
今年秋天,就将步入父母去世以来的第四年。这些年里,十崎家的客厅中没有家人的气味。唯有在梅洁尔她们居住的三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取回了一点久违的温度。这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