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垃圾,随著扑打到防波堤上,不断地载浮载沉。
「请看著我啊!被神所遗弃的《恶鬼》制作的道具让我流了这么多血,受到这样的折磨!」
《荆棘姬》欧尔嘉舍弃一切品行,祈求能获得救赎,摆脱痛苦。她咒骂现实世界不接受她的祈愿,然后又被紧绷的拘束衣逐渐勒住。苦行者欧尔嘉的祈祷与哀鸣和魔法毫无关联,而是精准烙印在她肉体上的痛楚创造出奇迹的力量。可是《荆棘姬》还是用发动引擎抽紧皮带,折断自己的骨胳,彷佛她衷心渴望被世间残酷地遗弃。
「为了那些会讲话的粪屎,我受到如此痛苦的折磨!我比那些会讲话的粪屎更低贱!!我……请让比粪尿更污秽的欧尔嘉有机会赎罪。」
伊姆克的心智因为恐惧而丧失平衡,只要身边有什么东西活动,他就举枪射击。
一名正打算逃回《学校School》大楼的刻印魔导师被《魔法使子弹》击中头部,倒毙在地上。
「该死!这是什么鬼地方,根本就是地狱啊!我一点都不想待在这种地狱里,为什么除了地狱之外我们无路可去啊!该死!!该死!!」
伊姆克的惨叫就是全体刻印魔导师的心声,他们全都紧紧抓著一个便器方舟《学校》,在满是粪屎的世界里浮沉。
从痛楚当中也能引动奇迹的圣痕大系就是以活人祭神之习俗的滥觞。发动引擎发出轰轰声响,牵动黑色皮带逐渐绑住《荆棘姬》欧尔嘉那双美艳撩人的大腿。她搔抓著雪白美腿的手,连同整个上半身被拘束衣狠狠扭转。滑过她肌肤的汗珠不知是被痛苦压榨出来的油腻汗水,又或是将自身奉献给神的巫女所感受到的无上欢悦。她的皮肉因为被强大的力道紧紧固定住,开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崩裂声。接著右大腿骨就像是坏掉的玩具,喀啦一声折断,右腿折成V字型的冲击力让她摔跌在地上。
趴伏在地上的魔女就像发了疯似的,伸手高举向天。就在欧尔嘉颤抖不停的手指抓住满月时,她的身体就像是一条破抹布般整整扭转了一圈半。
既野蛮又精致的多种触觉组合,就此与名为魔法的奇迹结合。
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出圣痕魔术所构成的那个魔法生物究竟是什么东西。可是只要是能够感觉到那道妖物之影的倒楣鬼,在一瞬间便永远丧失了理智。庞大的魔术突破防护魔法,瞬间就被周遭的居民观测到而引起猛烈的魔炎,熊熊火势延及整栋《学校》。
当火焰、光影与爆炸的余声全都褪去时,前花园被染得一片赤红的湿润草皮上只剩下欧尔嘉一个活人。散落在黑暗中的大量人体残骸,不晓得哪些是伊姆克的碎肢,哪些又是其他刻印魔导师的断体。所有肢体都被吃得血肉四溅,彻底破坏,再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一阵安静的沉默笼罩整座收容所。看到发生在前花园里的一切,留在《学校》里的刻印魔导师都在心里赞许自己,抛下那些有著相同际遇的魔导师,在自己身上烙下丧家犬的烙印并且甘之如饴。
在这个以临死哀号的大合唱做为谢幕曲的舞台上,传出一道非常不合气氛的热切声响。那是非常微弱的鼓掌声。
所有人都以为早就呜呼哀哉的《疼痛储存窖Pain Cellar》尼可戴玛斯感动不已地拍著双手。
「…………真是美。啊啊……啊啊。」
对于把自己奉献给极致痛苦的欧尔嘉,曾经在成千上百人身上分植病痛的老魔导师给予由衷的盛赞。被霰弹枪从近距离轰了一下,又被魔法的威力波及而震飞,他变成沾黏在《学校School》墙上的一团肉块。即便口中呕出鲜血与唾液,浑身痉挛不止,在这场充满痛苦与生命的悲喜剧落幕时,他还是不断鼓掌。那是他燃尽一身气力与生命的谢幕掌声。
虽然欧尔嘉全身骨折,可是她最后呈现的姿势彷佛在黑暗中热舞后,摆出的美丽结束动作。从她身上散发出某种超越极限的扭曲人性,那是更令人无法忽视的魔性。
就连最后的鼓掌声都宛如油尽灯枯般消失了。这片死亡的沉寂让《恐惧》所蔓延出来的某种难以言喻之物事,一点一点渗入所有刻印魔导师的心中。
在这世上有一种存在意义已经扭曲偏差的混沌力量存在,就连丧心病狂之人也只能给予赞赏,除此之外找不到更恰当的解答可以解释。随著那些刻印魔导师逐渐明白这一点,那名为专任官的《地狱》荆棘虽然深深刺入他们的喉咙,可是专任官真正的存在本质究竟是为了什么,却从他们的理解里消失。残留在他们心中的,就只知道有一股神秘又决绝的力量能够彻底把刻印魔导师逼入死亡。
不过,想要让那些原本还以为有机会翻身的刻印魔导师深刻体会何谓魔法使的《地狱》,这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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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世上真有某种值得守护的价值存在,有很多人会说那就是孩子,因为他们是未来的主人公。
魔导师公馆这个组织同样也与这种普世道德脱离不了关系,今晚鸦木梅洁儿才被留置在事务室里待命,以免她卷入战斗中。
傍晚时分,梅洁儿被叫到公馆本馆来,那时候她才得知浜胜彦殉职的消息。
对于熟人死亡的事情,梅洁儿早就习以为常。可是这些人不但没把事实告诉她,甚至对她会做何反应一点兴趣都没有。这种人心之间的隔阂,让梅洁儿感到无比空虚。因为寒川纪子来玩的时候,她把衣服弄皱了。所以小魔女过来之前先换了一件可爱的迷你裙连身洋装,还在头上绑了一条花哨的缎带。正因为事态紧急,所以她才打扮得漂漂亮亮过来。可是待在事务室里,她却像是养在家里从不出门的小型犬,与周遭格格不入。《公馆》的职员们个个避免与她的眼神对上。越是在这种有如葬礼会场般忙乱的时刻,越是都清楚看出自己和其他人究竟亲不亲。那些人似乎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想到要扔些点心给梅洁儿,她坐的座位桌上摆了一个糖果盘。
梅洁儿晒成小麦色的手指紧紧抓住粉红色连身裙的裙襬。开著冷气的事务室里没有魔法与枪弹飞来飞去,但是在事务室那些神情慌张的人交谈时,她听见刻印魔导师收容所遭到攻击,在现场守株待兔的专任官《荆棘姬》正与敌人交战。衬衫背后一片汗湿的男性事务员把额头上激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