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巴比伦再临 第三章 奇迹,遥不可及

了,害死几个人都没差。要是你死了,讲了也是白讲。”

  这名让仁心里甜甜地回想起梅洁儿的黑发魔女就是这样无比自由而孤独。

  “到底谁才是恶鬼。这根本不是人做得出来的事。”

  “你还以为你们是人类吗?与奇迹相亲,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才叫人类。如果不会使用魔法,就算外型和人类相同,也和区区‘物品’没啥两样。”

  其实在宣名魔法当中,只要具有绝对高超的本事就能省略命名步骤。只是因为有失控的风险,所以一般来说没有人会这么做。就在仁想要从拟似生物的攻击范围之外把它消除的时候,在他脚边地面上的装饰品碎片突然毫无预警地爆炸开来。而且还在背后的死角,避免被他观测到指定对象的过程。

  仁被爆风震开,摇晃了几步正好来到长着虫脚花瓣的黑色怪花附近。他弯下身子,闪过如电线杆般粗大的魔法生物朝他肩膀打来的一击。异形虫脚宛如怪手的挖臂,高举到天花板,想要把重心放低到地上的男子打成肉酱。

  仁预测虫脚的打击轨道,发动魔法消除能力。本身就是魔法的拟似生物突然从眼前消失,它的确还存在,而且几秒钟之后就会打碎仁的头颅。但是恶鬼的接触对于魔法构造体来说是一种霸道的剧毒,会破坏肌肉、烧毁外壳、否定骨骼,把它彻底消除。仁咬着牙忍受可能会死于无形之物的恐惧感,一边用右前臂挡格攻击,一边用刮去皮肤的痛觉烧破敌人的甲壳,同时把手滑过甲壳内侧。只要把恶鬼围绕着魔炎的手臂插进构造比较脆弱的关节处,魔法生物就会无法承受自身腕力的反作用力。

  仁在瞬间与死亡错身而过。解除魔法消除之后,正好看见断肢掉在绽放着磷光的地面上蠕动扭曲,一边燃烧一边滑到舞台边上去。仁重新发动魔法消除,用包裹着魔炎的鞋底把停止动作掉在地上的妖形黑花踏个粉碎。

  “该死!就因为与物品没两样,所以你就像这样不断杀害无辜之人吗?”

  仁不客气地骂道。他刚刚才从一场赌命的掷骰赌局中生还,整个意识陷入几近狂乱的解放感中,好不容易才让意识回复清醒。仁想要张开失去感觉的右手,发现皮肤已经支离破碎、血肉模糊,鲜血一滴一滴地落下。

  “你们这些叫做恶鬼的‘玩意儿’做出的道具真的挺不错的,不愧同样都是‘物品’啊。而且还好好地储存了妾身想要的东西呢。”

  魔女似乎非常乐不可支,手中提着刀纹鲜明的宝刀,脱下足履的脚往前走来。那柄刀应该也是杀人越货夺来的吧。

  洁儿贝奴的剑质沉稳又有力。不管是手脚也好、脑袋也罢,只要被打中轻易就会与身体分家。右手臂几乎已经废掉的状态下,自己还接得下来吗?仁心中隐隐不安,从腰后抽出黑刀。

  一道青白色的闪电伴随着破裂的声响从天顶上击落。染血公主省略宣名的魔法失控暴发,左手的指甲全部气化。

  就像是奇迹发生一般,仁忍不住抬头看向幻影城的天空。

  看到那个从晴朗天空上跃下,宛若红色花瓣一般飘落的物事,男子忍不住热泪盈眶。

  仁伸出双手接住从天上落下的那人,仿佛重新找回残缺的心灵碎片一般,那份体温与纤细胴体的真实重量让他差点没哭出来。他把脸颊靠近缎带,脸庞埋在濡湿的长发中。

  “老师,我好难受。”

  耳边传来梅洁儿的声音。但是小魔女没有从仁的臂弯中下来,就这么陶醉地紧贴在他的脖子上。

  仁还顾不得问原因,只是一边用力点头,一边忍不住把梅洁儿紧紧抱在怀中。这股涌上心头的感觉就是喜悦。

  被撇在一旁的洁尔贝奴雪白的小腿倏然跨出。仁怀中搂着少女往后跃出老远,闪开与地面平行、画开空气横扫身躯而来的刀。在场的人当中,反而是仁本人最惊讶自己的身躯竟然这么轻灵。就算洁尔贝奴往前跨出一大步,如疾风般斜劈一刀,仁也感觉根本砍不到他。

  “老师,我们两个好像在梦里的城堡跳舞一样耶。”

  明天又能在学校见到少女的真实感,以及明天又能看到她成长的预感让仁内心已褪色的未来重新找回亮丽的色彩。现实扭曲地比看见任何大魔术或是奇迹遗物时还更加厉害,分不清究竟是梦还是真。在魔法照明以及来自开放天窗的阳光照射之下,粉碎的缤纷宝石闪闪发亮。瑞希站上舞台时生出的彩蝶群舞纷飞,有如在歌颂生命的喜悦。

  “千万不要是做梦。如果醒来发现你不见了,这次我的心脏真的会停止。”

  但是少女倒卧在雨中的记忆深植脑海,仁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我肚子里的胃已经破裂了,现在正用魔法保护着。”

  梅洁儿在他臂弯中像是抚慰般轻摸红色连衣裙之下的腹部。这可不是什么能开玩笑的事情,要是保护魔术溃散的话,胃里的东西就会连同胃酸一起溢出,引发腹膜炎。

  “老师还以为这是在做梦吗?老师胸口开了一个大洞的时候可是我救了你的命喔。我被打中之后立刻争取到时间使用魔法,只伤了一个内脏死不了的。”

  也就是说当梅洁儿比出【不要紧】手势的当下,她就一直在用魔法抑止内脏的损伤。怀着满心绝望一路爬阶梯爬到这里的仁脸颊抽了两下。连葛拉汉也没能下手斩杀正在做最后诀别的孩童。这名坚毅的少女在受到真正致命伤害之前,就自己先滚下了阶梯。因为前往塔顶的道路已经成形,所以两名男子都没有怀疑她可能只是装死。虽然仁高兴到痛楚与悲苦好像都烟消云散了,但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觉得女人真是可怕。

  被仁抱在怀里的梅洁儿带着心醉神驰的眼神,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笑道:

  “是不是因为老师在梦中每天都像这样抱着我,所以才觉得这不是现实呢?”

  仁回过神来。

  “为什么把我扔下来啦!我的肚子里伤得很重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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