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被爆炸引起的狂风吹倒,重新又站起来:心里还在嘲笑自己不但摆出一副自以为熟悉的模样,而且说起教来还狗屁不通。
突然有一阵猛烈的冲击重重打在仁的头侧,他的头盖骨没有打碎简直就是奇迹。
“有什么必要到别的地方去?不久之后这里就会从<地狱>变成<应许之地>,你们也会获得救赎啊。”
一身铠甲千疮百孔、伤痕累累的艾蕾诺尔·纳刚登上决战的舞台,出言问道。金发少女的腾腾杀气逐渐逼近,虽然仁头晕眼花、脚步踉跄,但是他从几近没了气的肺部中吐出的答案却没有一点动摇。
“胡说八道!因为没有神就把这里当成地狱,会这么想的就只有魔法使而已。你们去问问那些在这里生活、在这里交友,而且准备在这里结束一生的人怎么说。外来的过客不要随便牺牲我们所爱的人,擅自‘拯救’我们!”
仁那双因为死亡感触逼近而模糊不清的眼睛却看见了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洁尔贝奴、葛拉汉,就连这个舞台上实力最强的艾蕾诺尔都因为刺激而弯着身子剧烈咳嗽。蝴蝶越过他们忍不住张开的牙齿,从内侧爬到嘴唇,展开翅膀飞上天,在魔导师们的鼻尖之前翩翩飞舞。几百只飘散出紫色磷粉的蝴蝶从他们咳嗽暂歇的细细喘息当中诞生舞动,这简直就像是发烧时看到的恶梦景象一样。
“那样子居然还能活下来,你的命到底有多硬。”
铠甲少女凌厉的眼神直射之处,站着一道把黑色长发绑成两条马尾,如火焰般摇曳的身影。那是能够从万物之源的气变化出所有自然之物的<魔兽师>——神和瑞希。
烧焦的制服破烂无比、如白蜡般雪白的肌肤也被烫得满是水泡。仁还是第一次看见<魔兽师>这么落魄的模样,他不知道瑞希差点被涂满上千度熔岩,重达两千多公吨的玻璃夹成三明治。她仰赖防御魔术钻入折成两段的舞台谷底,因为地面之间互相挤压的压力而随着低黏度的熔岩一起被挤出来。
在历史上的巴比伦塔里,只有三个人站上最顶端的舞台。但是当恶鬼用魔法消除在历史的再演中打开些许的间隙——惊人的执着与牺牲把它沾满鲜血的手指攀上了这条间隙。不见容于历史的两名新演员,金发与黑发的少女现在爬到了这个舞台上。撬开历经三千年的奇迹,瑞希与艾蕾诺尔即将在这个残酷的舞台上交战,只有其中一人能够得到胜利。
“好了,既然我们所有人的预定计昼都已经被打乱,要不要重新再尝试一次?看看最后留下来的是‘神意’、‘人’,还是‘魔法的力量’。”
“两名圣骑士……由我来料理。”
即将第四次与艾蕾诺尔交手的瑞希在仁的背后一推,要他面对染血公主。即使受了这种重伤,瑞希还是为了朋友毫不犹豫地展开一场极为不利的战斗。虽然不具有绝对性的破坏力,但是当要守护某物之时,就是<魔兽师>魔术最为强悍的时候。但是<魔兽师>的铜墙铁壁能够阻挡最强的两名圣骑士吗?
十
如果是绊的话,丧失了这许多之后她还想去哪里呢?
她一次又一次反覆武原仁提出的问题。在最后的舞台上,瑞希对上那个艾蕾诺尔和葛拉汉,如翩翩起舞般闪身,把魔法之盾爆成火花抵挡攻击。
“传闻绊的魔法……可以、实现愿望。”
在放学后的教室里,瑞希这么告诉过她。绊因为父亲被圣骑士冰冻而对奇迹失去期待,这位沉默寡言的朋友总是为她加油打气。
“才没有这么方便的魔法。”
绊和烧毁魔法的同学之间还有些尴尬,所以她总是和瑞希在一起。她忍受不住独自一个人,因此很快就和瑞希变成好朋友。因为她们彼此都是魔法使,所以能够共同分享这小小的世界。
“据传以再演大系魔导师……为雏形的神话有……密特拉(Mitra)、契约之神密斯拉(Miθra)……弥勒菩萨(Maitreya)……从无限的未来进行<审判>……为过去……带来救赎。”
她们俩人独自在教室的时候,朋友的手轻轻贴在绊的左胸口上。瑞希就像是个人偶般面无表情,对吓得身子一颤的绊说道,,
“Maitri……朋友。”
绊不知道那是一句古老的语言,代表“友情”的意思。但是她感受得到这是一个很严肃的约定。
“嗯,我们是朋友喔。”
瑞希豁出了性命,正在和十分钟后就要砍下绊脑袋的骑士们战斗。朋友遭遇险境,可是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让她觉得非常可耻。但是她又害怕地双腿直发抖,站不起来。就连年幼的梅洁儿都奋战到最后啊。她想起那个总是自信满满地说自己已经是大人的天真魔法使,忍不住泪水盈眶。绊只会老是给人添麻烦。
就在她又要开口道歉的时候,应该看不见这里的瑞希竟然抬头望着天花板摇摇头。她的好友说了一句:“你不是只有一个人。”
一股压抑不住的温热如同魔法般涌上心头以及泪腺。
十
“吾命名武原仁的手枪为<凤仙花>。”
洁尔贝奴的魔术逮到了仁腰间的手枪。仁担心手枪会爆炸,把霰弹手枪朝向穿着振袖的魔女扔过去。
“附加已储存概念<金铃子>……粉碎吧。”
线条冷硬的手枪就像是气球一样在半空中急速鼓胀起来,从一处根部长出六只和人一样大小的节肢,变化成一朵外形怪异的食虫花。洁尔贝奴的双手一拍,神经与魔法形成的肌肉纤维如闪电般伸向空中,紧紧固定住。
“洁尔贝奴·罗素。你为了这场再演究竟害死几条人命?”
“<公馆>先生何必问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呢。要是妾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