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Seraphim:帝之章 终章

  在高达尔等人的篡位未遂剧的十天后,神圣法理雅帝国的帝都拉古里姆内,吹起了一阵象徵著春天结束的夏季之风。

  这一天,阿尔巴鲁、希尔法、赛兰三人在用完早膳后,便起身前往了市区内的公共墓地。是某个人把他们给叫去的。

  公共墓地有著一个围绕其四周的花坛,看起来还是跟阿尔巴鲁六年前离开帝都时没两样。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花坛内摘种的花朵有些不一样罢了。

  公共墓地的中央竖立著一棵代替墓碑的树木,而一个小小的人影站在了树根旁。

  那是一名老人。同时也是这个国家的皇帝法鲁卡利斯。他今天没有穿著长袍,而是穿著绢衣。皇帝弯腰坐到了地面上,丝毫不在乎是否会弄脏衣服。

  「──好久不见了啊。」

  阿尔巴鲁从他身后呼声叫道。额头上渗著汗水。

  「居然把公共墓地给包场一整天啊。没想到『吝啬帝』也有这么豪爽的一面呢。」

  法鲁卡利斯回过身来后,阿尔巴鲁登时说不出话来。他并不是因为再会的喜悦才这样的,而是因为老人的身体看起来是那么的渺小瘦弱。

  ──在高达尔那档事刚结束的现在,琐事跟疲惫感一拥而上,导致我都没能找机会和他好好见上一面,不过……。

  在此之前,阿尔巴鲁最后一次见到法鲁卡利斯是在六年前的玉座之间。法鲁卡利斯当时穿著披著奢华的长袍,坐在了宝座之上。而自己当时则是旅人的打扮。

  是自己在这六年间有所成长了呢?还是父亲在此期间消瘦了不少呢?亦或是,两者皆是呢?

  「你小子是谁啊?」

  法鲁卡利斯严厉的声音,把阿尔巴鲁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中。

  说起来,自己确实曾被父亲这样搭过话。

  「你的三儿子啊。想起来没?」

  阿尔巴鲁刻意以粗鄙的语调回答道。法鲁卡利斯听后颔首说道:

  「是那个放话说要离开宫廷成为骑士的不懂人情事故的家伙啊。怎样,稍微明白世间有多艰辛了吗?」

  「既然你还有这种闲情逸致耍嘴皮子的话,再多活个十年也不是问题吧。」

  阿尔巴鲁坐到父亲身旁。希尔法跟赛兰见状也很识气氛地站在原地,默默守望著这对父子俩。

  阿尔巴鲁首先朝著大树深深一鞠躬,为母亲的灵魂祷告。随后把头抬起,望著大树的同时,问了父亲:

  「你把我叫来这里干嘛?」

  这里对阿尔巴鲁而言是特别的场所。

  并不单单只是因为这里是母亲长眠的场所,同时也是因为,这是阿尔巴鲁六年前离开宫廷时对法鲁卡利斯提出的请求。

  要是自己获得名声凯旋而归的话,我希望你能来公共墓地一趟,为母亲的灵魂祷告。

  然而,在自己还没完成约定之前,父亲却先一步来到了这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余想趁著现在完成那个约定啊。」

  阿尔巴鲁闻言眨了眨眼,看来他是真的记得那件事啊。

  「可是我还没获得足够的名声诶。」

  「这算什么事啊,只要在死前完成都没差。你就拚死拚活地努力挣扎吧。这么一来,那个约定迟早会被你实现的。」

  听见父亲的答覆,阿尔巴鲁有些无语。他的这一点从以前开始就没有变过啊。

  究竟该聊些什么好呢,阿尔巴鲁此时有些迷茫。虽然想问的事情堆积得像山一样多,但由于思绪太过混乱,导致他顿时说不上话来。不得已只能保持沉默后,却是法鲁卡利斯先开口说道:

  「在此之前不是有倒下过吗?」

  「你说谁?」,在阿尔巴鲁询问后,法鲁卡利斯指了指自己。

  「……你不是为了引巴缇丝托公出来,才装出倒下不起的样子吗?」

  「那些都是后来的事了。最开始的七、八天,余真的失去了意识,当时宫廷内可是乱成了一锅粥啊。」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阿尔巴鲁感到认同的同时,有个疑问浮现到了心头。克拉丽莎曾说过「父亲大人倒下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究竟是在哪个时间点呢?

  ──克拉丽莎姐该不会是藉著老爸倒下这件事,转而拿来利用我的吧。

  毕竟姐姐就是那个样子。自己不太能完全信任她那人。

  「毕竟余也到了这个岁数,不过倒下也不见得都是坏事啊。」

  法鲁卡利斯接著说道:

  「恐怕是认为余的寿命所剩不多了吧,周围的人都变得温柔了起来。就来克罗艾也允许余来到此地了。所以余才特地跑来见安娜一面。」

  克罗艾既是皇妃,也是克拉丽莎他们的母亲。安娜则是阿尔巴鲁的母亲。听罢,阿尔巴鲁以询问的眼神望向父亲。

  「难道说,老爸你一直不肯来公共墓地的原因是……」

  克罗艾是个忌妒心极强的女性,这就连阿尔巴鲁也知晓。果然,法鲁卡利斯见状,迎著儿子的视线耸了耸肩。

  「克罗艾在余最严峻的时候也挺身支持了余。而且安娜也说要余优先考虑克罗艾的感受。所以才变成了这样。余要是为安娜出头的话,克罗艾的怒火兴许还会宣泄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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