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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鲁卡利斯开心地笑了笑。
「你以为我出老千了吗?」
「出老千?」
没能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阿尔巴鲁不禁歪头纳闷,法鲁卡利斯对此只是苦笑一下。
「出老千就是你认为我作弊的意思。当然没问题。」
阿尔巴鲁指向父亲的左手。这次父亲缓缓地打开左手。
结果左手上却什么也没有。
当晚,阿尔巴鲁总共赊账了十枚金币外加两枚铜币。
等到他回到自己在宫廷的房间时,精神和肉体上都早已疲惫不堪。他甚至已经回想不起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回来的了。
在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夜后又过了几天。
阿尔巴鲁白天至中午在中庭接受姐姐的指导,除此以外的时间都在休养生息,思考著自己今后该做些什么。
某一天的午后,阿尔巴鲁走上其中一个阳台,发呆似地眺望著帝都的街景。那天的阳光相当微弱,空气有些污浊。
不可思议的是,自那夜以来,自己已经几乎没有逃出宫廷的想法了,但这不代表他不想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况且,自己身处的位置仍旧是一成不变。不论是别人藐视他这一点,还是克拉丽莎的剑术训练这一点。
而且,自己还欠下了不能对别人述说的债务。当他走在宫廷内,听见有人谈起金钱的话题时,总是会想起当时的窘况而胃痛不已。十枚金币这种大数字,恐怕自己花上一生都不一定偿还的了。
人烟罕至的这个阳台,才是最能让他放松的场所。
而且,从这个阳台还能看见公共墓地的一角,也就是埋葬母亲的那个地方。
身为皇帝的爱妾,本来该为母亲准备一个专门的坟墓的。但是,母亲却拒绝了这个提议,选择长眠于街道旁的公共墓地。根据以前服侍自己的仆从们的说法,她似乎早就决定要这么做了。
──母亲。我有跟父亲说上话了哦。虽然都是聊一些芝麻琐碎的话题。
身体朝著公共墓地的方向,阿尔巴鲁在心中默念道。
又在阳台上站著一会儿后,阿尔巴鲁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感到有些恼火的他本来打算离开的,但在看见那人的身影后却打消了这个念头。
脚步声的主人站在了自己的身旁。阿尔巴鲁也将视线转向他的身上。
戴著一顶镶满宝石的黄金桂冠、披著一件满是金丝与银丝的奢华长袍,手持著一把银色拄杖的父亲,正站在自己的身旁。从他那挺直脊背傲视群雄的站姿,可以感受到一股压倒性的威严,帝国皇帝的头衔可谓是名不虚传。
「你小子是谁啊?」
法鲁卡利斯俯视著阿尔巴鲁,若无其事地问道。当阿尔巴鲁正打算顶嘴几句的时候,皇帝就像是刚刚想到般开口问道。
「赊得帐能还给我了吗?」
鬼才做得到啦。阿尔巴鲁拼命吞回这句快要脱口而出的话。他还有堆积如山的事情想要问父亲。前几天回宫廷的路上因为太累而没能问的问题。
「陛下。您那天为何会到那里去呢?」
毕竟这里是宫廷内,阿尔巴鲁自然是用臣下的语气问问题。而皇帝的回答则十分简短。
「去散散心罢了。」
也就是微服私访的意思吗? 阿尔巴鲁想起以前老仆从们告诉自己的事情。所谓的微服私访指的是,国王或王子偷偷隐藏身分走到大街上,观察民众生活的样貌。
──但是,父亲只是去喝酒和赌博而已吧……
而且还让自己的儿子背上了债务。
──关于父亲出去散心这件事,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啊?
恐怕没有人知道吧,阿尔巴鲁得出了结论。毕竟当时的法鲁卡利斯没有带著任何的侍从。要是有谁知道的话,想必会有护卫跟著他一同前往才是。要是有护卫偷偷潜伏在皇帝附近的话,阿尔巴鲁应该会立刻被拉回宫廷吧。
既然如此,自己不是能以这一点来要胁父亲解除债务吗。而且还能顺便让父亲一并把在酒场赊下的帐给付清。
阿尔巴鲁想虽想,但最终还是否定了这个想法。即使他说出真相,恐怕也没人会相信自己。要是法鲁卡利斯否定的话,自己一定会被当成是说谎的孩子吧。那间酒场的店主恐怕也是父亲的一伙。
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己不想把那天的遭遇当作威胁的道具来使用。
「怎么了吗?」,法鲁卡利斯问道。
「你一脸想问余什么事情的模样。」
「……是的,陛下。儿臣有很多事想问您。」
为什么要对自己不管不顾?自己接下来究竟该如何是好?你对母亲究竟是怎么想的?到底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更接近父亲……?阿尔巴鲁要问的事情可谓是数不胜数。
但是,等到真的能当面对质的时候,自己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比较好。阿尔巴鲁仰望著父亲的脸庞,发出「这个」、「那个」支支吾吾的声音,一味地让时间平白流逝。法鲁卡利斯似乎有些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余可不闲啊。就听听你的一个请求吧。」
阿尔巴鲁不禁眨了眨眼。只有一个吗? 他紧张得全身僵直。
像自己这样的人,以后还能有机会与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