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买成面包的痛苦记忆,以及兄长他们能拿到父亲给予的零用钱等等回忆再度涌上了他的心头。
「我、我没有拿过零用钱。」
阿尔巴鲁结结巴巴地努力说道。但是,法鲁卡利斯闻言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随后转身朝著柜台后边看起来是店主的中年男子说道。
「抱歉,这小子的钱就先赊著吧。等到长个十岁后再回来付。」
因为听见了没听过的词,阿尔巴鲁有些惊慌失措。
「那个,赊著是甚么意思啊……?」
「就是借钱的意思。等到你能自己挣钱后,再来这家店把赊的帐给付清吧。」
法鲁卡利斯一副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而阿尔巴鲁对此则目瞪口呆。这种时候不是都是由父亲替儿子付钱的吗?
他一定是在开玩笑吧。怀揣著这样的期待抬头仰望父亲,但法鲁卡利斯却依旧面不改色地喝著酒。父亲是认真的,阿尔巴鲁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平时的阿尔巴鲁恐怕会因丢脸而低头不语吧。但是,此时的少年却不一样,尽管有部分是因为染上了深夜酒场的气氛,但更重要的是现在是在父亲面前,他长年埋藏在心底的情感顿时迸发而出。
就算是为了长年积累的怨气,自己也得在此向父亲报一箭之仇。
「──大叔」,阿尔巴鲁脸上露出凶恶的笑容。
「要不要跟我赌一场啊?」
「嚯」,法鲁卡利斯的嘴角带著微笑。
「挺有趣的提案。不过你手上应该没有钱吧?」
「先赊著吧。」
阿尔巴鲁立刻回以颜色。这么一来就没问题了吧。法鲁卡利斯不禁抖了抖肩。
「也行吧。你打算赌什么? 骰子?扑克牌?还是说其他的东西?」
听完法鲁卡利斯的提案后,阿尔巴鲁有些支支吾吾。虽然是自己提议要赌博的,但是除了看其他客人玩以外,他实际上根本没赌过,甚至还不清楚每一项游戏的规则。
「算了,就玩这个吧。」
似乎从阿尔巴鲁的表情看出了一些端倪。法鲁卡利斯把手伸进长袍内,取出一枚金币。阿尔巴鲁被金币给吸引住,双目熠熠生辉。
法鲁卡利斯用指尖弹起金币,算准落下的位置后两手一挥。随后把攥紧的双拳放到阿尔巴鲁的面前。
「好了,金币在哪只手里面啊?你要是猜中的话,就把金币送给你。」
阿尔巴鲁有些惊讶,视线来回看著父亲的脸和双手。要是早点知道规则的话,他就会牢牢盯紧父亲抓住金币的那个瞬间了,但就算自己如此抱怨父亲依旧面不改色。这里不想办法猜对的话,就不能给父亲一点教训了。
阿尔巴鲁额头渗出汗水,一脸严肃地观察法鲁卡利斯的双手。他原本以为握著金币的那只手会不会有甚么不同,但最终还是完全看不出来。十秒、二十秒过去后,法鲁卡利斯问道:「要投降了吗?」。
阿尔巴鲁下定决心,指向父亲的右手。
法鲁卡利斯露出狡诈的笑容,把左手打开。金币在左手上发出灿烂的光芒。阿尔巴鲁虽然震惊得有些摇摇晃晃,但还是抓住吧台稳住身子。瞪视著父亲说道。
「我要赊账,再来一次……!」
「放马过来吧,小兔崽子。」
把自己的儿子称作小兔崽子,法鲁卡利斯脸上露出一副坏人样。两人的一举一动引起几名客人的兴致,走到旁边进行围观。阿尔巴鲁丝毫没有理会他们,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父亲的手跟金币上。
法鲁卡利斯以若无其事的语气说道。
「口渴可是会影响到注意力的哦。要不要点杯牛奶来喝啊。毕竟你这年纪还不能喝酒呢。」
阿尔巴鲁恨得有些牙痒痒。尽管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但是他确实是有些口渴了。在迷茫再三后,他向柜台后方的店主点到:
「那个……。请给我一杯牛奶!我要赊账!」
赊账。多么便利的词汇啊。店主慷慨大方地应喝道:
「要不要顺便点个面包来吃啊?这里还有些硬面包,就算你一枚铜币吧。」
那就拜托你了。阿尔巴鲁点完菜后,重新转向父亲。就在阿尔巴鲁的视线移开的短暂时间内,法鲁卡利斯似乎已经将金币收入拳中了。他像刚刚那样伸出双手。
「金币在哪只手上啊? 毕竟你刚刚已经输过一回了,我劝你还是慎重一点选哦。」
就像是被打捞上地面的鱼一样,阿尔巴鲁的嘴巴张张合合的。虽然是相当狡猾的举动,但是对方只要以「没有一直盯著看是你不对吧」来反驳就可以了。这次,他指向父亲的左手。
法鲁卡利斯张开自己的右手,金币在手掌上闪闪发光。客人们拍手叫好。
「这样你就输掉两枚金币了。还要再来吗?」
「废话少说!」,阿尔巴鲁用力点点头。这次他绝不会移开视线了。
法鲁卡利斯用手指弹起金币,双手交叉用力一挥。
在决定指哪只手以前,阿尔巴鲁边观察父亲的表情边开口说道。
「大叔,我有一个要求。这次请你打开我指的那只手。」
阿尔巴鲁已经注意到了,父亲总是打开自己所指的另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