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眼前的美景在内心深处产生了某种回响,让我们之间不再需要言语,就是只想要这么做。
「真是不可思议。时间和氛围明明完全不一样,这里却令人想起席莉亚以前跟家人一起欣赏过的花海。」
「嗯,我也想起了类似的回忆。」
跟爸爸、妈妈、还有小舞。
小时候全家一起出去野餐,在小山丘上看到的整片花海。
我已经忘记那是什么花了,只记得黄色花瓣的小花在阳光的映照之下翻飞舞动的景象。
现在不是日正当中的白天,而是静谧的月夜,花海的花朵也不是黄色,而是白色的。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像这样跟席莉亚肩并著肩坐在一起,就让我想起全家人一起吃便当的往事。
「「……」」
到底坐了多久,我也无从判断。
在这里流淌的时间便是如此平静。
然而,撕裂黑的咆哮,却破坏了这个珍贵的时刻。
「「「「呀哈哈哈哈哈哈!」」」」
出现的是就生物的标准而言,显然十分诡异的怪物。
就像随手将洋娃娃插在小朋友捏得歪七扭八的黏土块上,是个巨大的腐烂肉块。
「原来是礓尸母怪,难怪一直遇到不死系的魔物。」
将死者的执念化为肉体的这个魔物,散发出侵犯花海的腐臭。
这种魔物出没的地方,似乎会大幅提升低等不死生物的出现率。
「「「「叽呼呜呜呜呜!」」」」
「可恶,吹散吧!」
我阻绝了朝著我们而来的剧毒吐息。
然而缰尸母怪攻击我们的腐肉触手既像长鞭一样灵活,同时又具备长枪的锋利度。
「可恶,烦死了!」「呜!又黏又滑的!席莉亚的盔甲啊——」
我以长剑抵挡,席莉亚则是操纵盔甲防御触手。
敌人是再生能力十分强大的魔物,战况顿时陷入胶著。
「「「「咕呼喔喔喔喔喔喔!」」」」
不过对方终究不是杀不死的敌人,最后还是分解成细小的光粒子消失无踪了——俨然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似的。
然而战斗所造成的痕迹,还是清楚呈现于浩劫后的花海之上。
「呜呜!那么美丽的花海,都被破坏得乱七八糟了!」
席莉亚伤心地喃喃自语,颓然坐倒在地。
看著这样的席莉亚,我缓缓开口:
「……席莉亚,虽然很遗憾,不过这样也好。」
「?为什么呢?」
「因为眼前的景象,才是我们面对的现实,不是吗?」
这幅景象——祥和安宁的土地被践踏蹂躏的景象。
正是我们手中的现实。
该怎么说呢?真是既犀利又讽刺的闭幕。
「你看,太阳就快升起了。」
美梦毕竟是美梦,迟早会消失。
我们不能一直沉浸在美梦之中。
梦境愈是甜美,梦醒之后残留口中的苦涩愈是令人难以忍受。
「回去吧,方才的时光作为闲暇之余的调剂,不也不错吗?」
「……唔,说得也是。这样确实比较好。」
虽然语气还是稍有不满,但相信席莉亚也跟我有同样的看法。
杀戮、杀戮、杀戮、杀戮。
我们渴求的是现实。被践踏的现实——一如这片花海。
直到所有的仇敌都腐朽于土地之下的那一天为止。
「可是,现在怎么办?已经没有多的花朵可以摘回去送给米娜莉丝了。」
「这……嗯……怎么办才好呢?」
结果我们双手空空地回到旅店,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像孩子一样闹别扭的米娜莉丝重展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