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甚至企图从席莉亚手中,夺走眼下最后一个复仇对象。
「痛吗?要是你肯起誓『我放弃报仇』,我就马上移开我的脚。」
啊啊,耳朵嗡嗡作响。
这个人究竟在说什么荒谬可笑的话啊?
「只要你肯乖乖听话,我现在马上放你离开。而且我是真的很同情你,所以就顺便送你一笔钱吧,你可以搬到某个乡下地方静静度过余生哦。」
那种东西没有任何价值。
明明再也回不去了。
明明已经被破坏殆尽了。
明明已经无法实现目的了。
明明不可能独自一人静静地过完余生了。
「这样啊?」踩住身子的脚掌突然移开了。
我抬头一看,只见海人先生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微笑。
连方才那股几乎快要压垮席莉亚的压迫感,也在不知不觉间消逝无踪。
咦?话说这个人应该是元素精灵吧?可是……算了,这件事对我而言已经无关紧要了。
再不设法阻止、再不全力抵抗,将会连最后的复仇对象都被眼前这个人抢走。
唯独这点我如何都无法忍受。就算会死在这个地方,我也绝对不准此事成真。
所以,我试图咬他的脚。
他大概又会避开,让我凄惨落魄地被一脚踩住吧。这次一定会被他杀死吧.
那也是当然的,明明被他救了一命,却恩将仇报,又果断拒绝了对方的提案,就算被杀也不奇怪。
明明连恶魔都打不赢,又怎么可能胜过技压恶魔的对手。
但明知敌不过,我也仅剩下这条路可以走。
我已经堵死了放弃复仇那条路
纵使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在原本放弃抵抗、准备赴死之时,惊觉自己不能轻易死去的那一瞬间——我便已经决定,要怀着复仇意志活到最后一刻。
「你、你为什么不反抗?」
然而,本以为无法如愿以偿的行动,却为席莉亚带来了出人意料的成果。
我虽是真心打算咬断这个人的脚而使尽力气咬紧嘴巴,但是面对毫无抵抗地任由自己啃咬的对象,我实在无法继续施力。
「这是应该的。虽然是为求确认,我仍自知自己讲了很多令人火大的恶劣话语。」
直到此刻,我才首度笔直地注视海人先生的眼睛。
那是一双极其晦暗,彷佛无底沼泽般了无生气的眼瞳。
并非作为夺走席莉亚复仇对象的敌人,席莉亚纯粹对他这个人产生了兴趣。
「我一开始不是就说了吗?我是来邀请你的。」
「邀、请……?」
「嗯,没错呢。」
他的声音回潘于耳边,如同鐄进了席莉亚因情绪起伏太过激烈,显得有些茫然若失的脑海 一角'
「刚刚你说还不如死了算了,没错吧?既然如此,我就帮助你脱胎换骨吧。」
海人先生脸上浮现出一抹简直有如恶魔般的笑容。
「吶,席莉亚,要不要跟我一起复仇?」
他伸出的手掌看起来跟普通人的手毫无一致。可是,这必定就是恶魔的诱惑之手。
夹带着细语,一旦握住这只手掌,就会深陷黑暗深渊,永法翻身。
「跟你一起?」
「没错,现在立刻做出决定吧,你是要成为我的共犯,还是当个旁观者?你若握住我的 手,我便赋予你力量。只不过,从那一刻起你就再也无法回头。即便对尤米斯报了仇,你仍必须与我一同背负我的复仇意念。这
会是比血缘更为深刻的契约,并非比喻 —— 一个人死,另一个人也不能活。」
钻进耳朵的言词听起来有点模糊不清。
啊啊,这个人必定是货真价实的恶魔。一个如同童话故事所插述,会引诱人步入歧途的真正恶魔。
然而,就算真是这样也无所谓。
「那种事一点都无关紧要。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只要握住你的手,那个女人就会受苦吗?就能看见那个女人露出悲痛的扭曲神情吗?」
是要和这个人一直在一起或是怎样都无妨,只要我可以确实报仇雪恨就好。
所以,我想知道的只有这件事,也只需要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讲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明明就是要你『成为共犯』。不是她会不会痛苦, 而是我们要让她痛苦。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由你自己决定、由你自己选择、由你自己思考。我才不会给你任何保证,也无
意让你看见一厢情愿的未来。」
「哎……你真的像极了恶魔呢。明明主动诱人步上歧途,却连一句安慰的话或者未来的 保证都不肯说。」
「你早已切身体验,凡事倚靠别人的代价有多沉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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