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就满足了……
「能侍奉这么伟大的国王,我由衷感到喜悦。身为一个『臣子』,我很仰慕您。」
身为一个「臣子」,艾芙琳是这么说的。
带著今日最棒的笑容。
「我下星期要结婚。会跟新郎穿一样的甲胄,在镇上竞技场举行婚宴赛。家人和城内居民都说新郎跟我很相配。我也这么认为。虽然不能继续当骑士,但我想侍奉国王陛下的心情永远不会改变。」
那是今日最开朗的语气。
这些话一直无法说出口,她终于说了。
(我已经尽全力了,芙洛琳。)
这位有著亚麻色秀发的友人给了她不少鼓励,她悄悄跟对方道谢。
(再来就是……)
「你的丈夫……好像是哥斯塔夫对吧……」
这时路德维克嘴里念念有词,似乎不大能接受。艾芙琳则用认真的心情诉说。
「最后,请容我做个无礼要求。」
对,她自己的事,已经不留任何悔恨了。
却为肤浅、不谙世事的儿时玩伴挂心……
「麻烦您照顾特瑞莎。因为她被养成一个大小姐,所以很任性,傲慢又没常识,参加理想娇妻选拔赛时,她还找一天到晚跟她吵架的我放话,挺起那片平胸对我说『准你替我加油』,是个让人不敢领教的女人──」
『开什么玩笑,假如我是男的,谁都愿意娶就是不娶你。』当她用这句话拒绝,对方立刻怒火高涨。
──像你这种没半点女人味的粗暴老婆,我才不想娶!
当时特瑞莎气得大叫。
「但她不会说谎骗人,也有可爱的一面。是一直梦想嫁给国王陛下的女孩。」
艾芙琳自认正露出最棒的笑容。
没问题。
我在笑。
嘴角没有绷住,自然上扬。
眼睛和周围的肌肉都很柔软。
不过,有样冰冷物体自双颊滚落,当路德维克吃惊地屏息,艾芙琳这才发现自己带著笑容哭泣。
「我要回去工作。先失陪了。」
但她仍用有条不紊的语气和态度、努力挤出笑容回应,并离开国王的办公室。
◇ ◇ ◇
当克劳斯端著放有银色茶壶与蓝花茶杯的托盘返回此处,艾芙琳正好在上一秒离去。
路德维克面色凝重地坐在沙发上,克劳斯隔著眼镜镜片静静地望著他,淡淡地开口。
「看样子其中一只杯子已经不需要了。」
「……」
只见路德维克一只手搁在下巴上,闭口不发一语。
艾芙琳哭泣的原因令他介意。虽然她笑著说未来夫婿哥斯塔夫跟自己很相配。
此外……
「国王陛下?您的脸好红。」
被克劳斯一点,路德维克这才盖住滚烫的脸,抬头望著天花板低吟。
「唔唔,真是败给她了……这还是第一次,我庆幸自己当上国王。」
◇ ◇ ◇
泪水滑落,艾芙琳用一只手擦了又擦。
她在走廊上前进,喀喀地踩著昂然步伐,用紧握的拳头大力擦拭眼睛下缘和脸颊。
(竟然在国王陛下的面前哭出来。)
在当骑士却这么没用。
她频频眨眼,擦擦脸、咬紧牙关快步走著。
先跟上司说自己有要事待办,想早点回去,接著艾芙琳就离开城堡、骑马去某个地方,她往福尔曼公爵家的宅邸前进。
在仆人的带领下,艾芙琳走向小时候常去造访的特瑞莎私室。看看从走廊到门前的这段景象,用来装饰的画和雕像都没有太大改变。
让她有种错觉,彷佛回到以前那段日子,以前会跟年幼的特瑞莎和克蕾朵一起玩扮家家酒,拿雪做熊跟兔子,一起用奶油在松饼上画图。当时艾芙琳也跟大家一样,还穿著裙子。
可是门一打开,在那的是──已经长大成人、变成一位成熟女性的特瑞莎,房中景色也跟孩提时代大不相同。
撤掉有可爱兔子图案的窗帘,换成艳丽的蔷薇帘幕。琳琅满目的布娃娃已不复见,由陶器与人偶、亮晶晶的音乐盒取而代之。特瑞莎画的家族肖像画没了,改用著名画家画的浪漫歌谣故事一景加上金框,做为装饰。
「艾芙琳……」
特瑞莎一脸呆愣地轻喃。
「你怎么……」
艾芙琳瞪著特瑞莎,说话语气很严肃。
「你劝国王陛下纳我为爱妾是吧。」
特瑞莎的肩膀震了一下。但她立刻换上不服输的眼神,朝对方回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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