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的沃雷斯,却没有办法完成书本目录的编撰。
*
那是在目录登记第5本书的时候,
突发的事件。
沃雷斯突然站了起来,就好像刮过一阵阴冷的风。轻轻拂过沃雷斯的背后,在内心深处沙沙作响。
“这是……”
说话的同时,沃雷斯已经冲出了房间。能感受到书本之中,魔物们别有深意的注视着他的动向。
位于本馆边缘的,乍一看像是平淡无奇的死胡同的墙壁。沃雷斯将手放在墙壁上,指尖寄宿着魔力。
图书馆的魔力粗一看是无色透明的。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偶尔会发现有彩虹色的线条在微微晃动,就像是在水中滴下各种颜色的墨水时扩散的线条那样。沃雷斯驱使着这种难以操作的魔力,勉强撬开封闭在灰色石壁后的通道。恍若通向地狱那般,现出了看不到头向下延伸的阶梯。
直到不久前,这个阶梯的尽头还存在着刻耳柏洛斯。
而如今,已经感觉不到它的气息了。
但是,有什么别的东西出现了。
沃雷斯深吸了口气下定决心的同时,保持着将魔力寄宿于手中,像阶梯下前进。
走下依旧长的惊人的楼梯,用着同样的方式打开墙壁。沃雷斯像是要跳进刻耳柏洛斯之间那样,气势汹汹的踏了进去。
这是非常宽广的《空间》。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需要能容纳体形巨大的刻耳柏洛斯。六根粗粗的柱子支撑着无法看清的天花板。除了看门犬不在以外,和沃雷斯最后一次所见到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是,什么?”
然后,像是为了代替已经不在的看门犬那样,柱子增加了一根。与其他圆柱不同,是一根就像是从切石场直接带来的长方形的巨大石柱。然而这根柱子,并不没有支撑什么。那粗糙的颜色,仿佛像是从地板中直接长出来的一样。
面对突然出现在《空间》正中的石柱,沃雷斯疑惑了。
小心翼翼地靠近一看,果然那只是一根石柱。也没有能威胁《空间》的样子。像是要调查石柱那样,沃雷斯一面一面确认着向前走。到了第三个面的时候,正好是处在阶梯方向上看不见的位置。
沃雷斯的目光被眼前的光景牢牢吸引。
背靠着石柱的是,一位女性。银色的长发被编起来缠在头上。个子很高,身材窈窕。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她就像浮现在黑暗中的夕颜(牵牛花)一样,是一个让人感受不到俗世味的女性。桃色的眼睑紧闭,宛如在沉睡中等待王子的,天真而楚楚可怜的公主殿下。
但是有问题的不是这位女性的存在,而是女性现在所处的位置。
这位女性现在大约是在石柱的中间朝下一点点的位置上,双脚漂浮于地板之上。但是也并不是因为她能飞翔什么的。在她的腹部附近,有好几把剑扎在那里。剑簇们刺穿了她纤细的肚子,就好像是要深深的将她扎在石柱上一样。也就是说,这位女性是被几把剑钉在柱子上的。 但是不可思议的是,一滴血都没有掉下来。看到被刺的伤口,也没有渗出血的迹象。
“可以不要一直盯着别人的身体看嘛”
传来了声音。
本来还在观察女性腹部的沃雷斯,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毫无意义的声音。视线稍稍向上移一点的话,就和她的视线相交。那是和生活在路边的占卜师一般神秘的瞳眸。
“因为又不是什么展示品啊”
声音的来源,果然还是那位被钉在石柱上的女性。
“……抱歉”
“算了。虽然不是什么展示品,但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和个稀有的藏品差不多。”
面对这个说的轻描淡写的女性,沃雷斯却没法放下自己的紧张感。
“还,活着吗?”
“看起来像是死了吗?”
“嘛,看上去也不像,没有事啊”
这不管怎么看都是致命伤。
“是吗。但很遗憾啊,还活着哟”
“不不,并没有什么遗憾的……”
虽然在进行着理所当然的对话,但女性腹部现在还插着剑。虽然一直强调很啰嗦,但确确实实就是扎在那里,而且还是好几根。还是说,是某种魔术技巧呢。
“很抱歉只能从这么高的地方,我是希尔德。你是?”
现在只能像没事人一样的继续和女性对话。有必要知道这位神秘女性到底是何人。在书房中感受到的寒气的真实面目,是不是来自这位自称希尔德的女性呢?
“沃雷斯”
“那沃雷斯,这里究竟是?”
看来已经掌握了对话的主动权。无可奈何的沃雷斯决定在指尖隐藏魔力的情况下继续对话。
“这里……这里是终末之图书馆”
“嚯,我好像逃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来了”
“逃到了?”
“你是住在这里的吗?”
虽然不爽于自己的问题被无视了,但沃雷斯还是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