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上，我本来想问的那件事。」
「是？」
「就是我尝过沃甘多火山带的石头那件事。当时没机会听你讲解。」
「喔喔……」
野乃蓟苦笑。
一朗曾经在游戏里的原野地带随便捡了颗石头放进嘴里，虽然吞不下去，味道与口感却相当逼真。但由伺服器的容量来看，游戏内的各种物件，实在不太可能一一设定数据。
这只是发自单纯的好奇，而蓟似乎也喜欢这类话题，以轻松许多的神色回答了一朗。
「那是由认知意向程式与积体群智两个系统组合起来的成果。恕我一问，一朗先生您看过我的论文吗？」
「看过。原来是认知意向程式，这么说来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东西。至于积体群智系统简单说，就是透过机械学习演算法与统计进行的数据分析吗？」
「简单来说就是这样。」
换言之，游戏内大部分的环境并不是事前就设定好数据的。一旦玩家意识指向某物，系统会回以详细数据告诉玩家『这是这样的一个东西』，这就是认知意向系统所做的事。积体群智系统则是提供协助，也就是群体智能编程的应用。透过Mrive Gear的脑波扫描，将全体玩家的认知整合并均化后，累积成标准的世界观资料。
一朗尝到的石头『味道』与『口感』，是撷取多数玩家潜意识里『它的口感味道一定会是这样』的这种预期认知并平均后的数值，绝不是程式设计师特地想像并转换为量子讯号而来的。那些平均值里，可能也有些是真正吃过石头的人的感想。总而言之，透过这类群体智能的累积体，就能将尚未设定的数据，以合理而不突兀的认知意向来替换。
就是这两样系统，让游戏公司能够以更少的伺服器负荷与程式码，支擦起奇巧幻想online宏伟的世界观。
「原来如此。」
「至于其他的，就是由人工智慧建立的十贤者会议系统了吧。」
见到情绪虽无起伏，却著实感兴趣的一朗，蓟也愈说愈起劲。
「我在MIT时研发过学习型人工智慧。她们叫萝丝玛莉(Rosemary)、柯莉安妲(Coriander)、西塞莉(Cicely)、莱梦朋(Lemonbalm)……我给了她们游戏的维护权限。」
「听起来全都是以香草为名啊。」
「其实只是玩玩药草(sage)与贤者(gge)的谐音双关罢了。」
蓟带著腼腆的笑脸继续说道。
「积体群智系统当然也能搜集玩家的要求与不满，而我汇整了那些，让她们讨论是非对错。当然有关游戏营运的部分会由我们来裁决，而十贤者会议要是正反方的比例未达一定标准。一样会由我们直接讨论。」
由人工智慧撑起游戥，这种事一朗可是头一次听说，不过蓟的主修本来就是量子力学，这底子为量子运算电脑的基本原理提供了不少贡献，那么能够打造出这样的东西，说起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说到这个……」
蓟像是想起什么。
「十贤者里的『萝丝玛莉』似乎对一朗先生您有些兴趣呢。」
「人工智慧对我感兴趣？」
「是啊，就如我刚说的，她们是学习型人工智慧，我以编入的演算法让她们懂得吸收知识，对许多东西怀抱兴趣，并自行做出判断。这是她们头一次对特定的某人感兴趣。也许一朗先生您在游戏里的行动，让她们觉得『耐人寻味』也说不定。」
「唔嗯……」
就在这时，厨房传出令人迷醉的诱人芬芳，随后老板送上了两盘咖哩。沧桑的工整五官虽然依旧挂著傲笑，却比先前多了些憔悴，以及更甚其上的成就感。看来他肯定刚打完一场一朗等人无从得知的激战。
「让您久等了。」
将咖哩摆上吧台桌，老板又回到里头。
「哦，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呢。」
「我来这间店好多次了，可从来没看过这咖哩……」
「毕竟老板也说是私房料理了。」
一朗拿起汤匙，回到先前的话题。
「关于你刚说的那个，名叫萝丝玛莉的人工智慧。」
「喔，您有兴趣吗？」
「嗯，有一点。」
科技的日新月异，总令一朗欢欣雀跃。野乃蓟研发的人工智慧基于何种原因对自己感兴趣，思考又有多灵活。光是听她那番话，就让一朗深感兴趣。
「那么，等下回总公司后，您要跟她『聊聊』吗？」
「这样做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能有新的刺激，对萝丝玛莉也是件好事。」
和人工智慧对话，对一朗来说同样是未知的领域。近来由于软体机器人技术发达，发展出各种Top-Down型的对话程式以及聊天机器人，许多都能在社群网站里接触的到，但是跟拥有能与推论能力的「强AI」对话，这样的经验可就几乎没有了。(编注：Top-Down是指由上而下、由整体到细节的推论方式，也被称为弱AI。)
「那么，就承蒙你的好意了。」
光是未知两个字，就让人心怀期待。益发欢快的一朗用汤匙舀起咖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