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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形只要不瓦解,就能发挥出最强的攻击力。
这虽然是战争的基本,但是相当难落实。实际上连在两军才刚交战时,就时常可见到急于建功者抢出头的悲哀事态。他很清楚他的任务就是要提醒士兵此事的严重性,完全是个用兵高手。
干道出口的敌军,以两千多名步兵摆出半包围阵形。
后方有两座赶建出的粗糙高台。
(才两座根本不足为惧。)
他从马背上观察后,冷静地做出分析。
亚历克希斯军也是三天前才刚击败英葛兰部队,现在就必须再与库廉基斯军本队交手,根本无法充分做好迎击准备。
从两座高台射向他指挥的先锋部队的箭矢,带来的压力极为弱小。当然,并非没造成半点伤害,但受损程度轻微到可以忽视。负责冲锋陷阵的一千名勇敢将士,岂止没因此停下行进的脚步,甚至没感到一丝慌张。
「慢慢前进!」他扯开嗓门大喊,「记得气势要像条大河!那么一声不响就能冲垮那种脆弱的河堰!」
他指挥的士兵精神抖擞地回应。
一丝不乱的军靴踏步声也响亮地传往敌军的半包围阵地。
就算身边同伴被箭射死也不动摇。
这是高度训练下带来的勇气。
也就是代训佣兵团(布雷亚德特)的教导成果。
「用我们的手夺得天下……!」
他高举拳头慨叹。
然而这正好成了他的遗言。
间隔一町半(约一百五十公尺)远的敌方高台飞来一根箭矢,「啪咻」地贯穿他的眉心。
「独眼巨人」站在一町半外的地方,对他而言,这样的距离等于没有距离。
他用睁到不能再大的右眼,狠狠定眼瞪视库廉基斯军的先锋部队。
锁定的目标只有各阶指挥官。
原是出色猎人的盖勒,在库廉基斯士兵中寻找出混杂其中的指挥官,瞄准后以魔弹射杀。特别是坐在马背上的敌人,全都确实射杀。
各阶指挥官一个个丧命后,井然有序的库廉基斯士兵们也惊慌失措。
先锋部队的一千人忽然乱了手脚。
「唔哇啊啊啊啊,队长被杀了!」
「我、我这边也是。」
「可恶,边境野蛮的亚历克希斯人居然……!」
「我们杀回去!上啊!」
「把他们赶回北方去!」
愤怒的吼声此起彼落,他们虽然恢复镇定不再混乱,但指挥系统已经失灵,因而开始各自为政。
杀死眼前的敌人──身为士兵最根本的原则,不停挑动他们的神经。
结果,他们像是受到刺激般断然发动突击。
原如大河般的行进队伍,顿时便成为惊涛骇浪般的冲锋。
气势惊人,魄力十足,但乱无章法。
随兴冲锋之下,他们越冲步伐越乱,阵形逐渐变得歪七扭八。
若以这种状态冲入亚历克希斯军那个排列井然有序的半包围阵──无疑是自杀行为。
最早发现自己有勇无谋的是争先恐后冲在最前线,像在竞争谁先立下头号战功的库廉基斯士兵们。
此时眼前就是埋伏多时的敌军刺出长枪形成的枪阵。
无数长枪排列得毫无缝隙,让人完全不知该从何处进攻。
「慢、慢著,先停下来。」
纵使急忙呼喊也为时已晚,己方的吶喊完全被盖过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冲锋中的同伴就从后方猛烈撞上了最前方的这些人。
「完了。」才刚这么想,敌方刺出的长枪已穿进自己的肚子。
接著到处都可见到如此惨烈的战况。
即使如此,库廉基斯士兵们依旧持续前进,因为已经没有指挥官可以下令止步了。
在同袍吶喊声的激励下,自己也出声大喊,甚至自我陶醉到呼喊「我们多么勇猛啊!」然后从最前列一个接著一个成了枪下亡魂。
第一线无法瓦解、突破敌军的半包围阵,其他同袍又不断从后方蜂拥而至,所有同袍挤成一团,越来越没有挥舞武器的空间,就在无法随心所欲发动攻击或防御时,就被敌军从左右两侧乱枪刺死。
但是随著自军伤亡增加,也开始出现恢复冷静的士兵。就算自己不是指挥官,也出声质疑「我们是不是该重整阵形?」接著有人赞同「好像得那样做才行。」虽然还有很多人一头热地向前冲,但这种声音已慢慢扩散。
但是,战况又有了变化。
亚历克希斯士兵仍然是用长枪对著己方,却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往后退去。
「大家快看,那些家伙要逃了耶!」
库廉基斯士兵这下确信,己方发动的攻势果然有效,已成功压制敌军。现在直接进一步攻击,肯定能够正面突破敌军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