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拿姆!你在哪,业拿姆!」
拉弗尔狂吼后,一名骑兵犹如鬼魂般,缓缓地自混战中现身。
此人未带头盔,一头散乱的金发就像狮子鬃毛,随风飘荡。
他右手持战斧,左手拿火把。
脸色差到连在夜晚也能看得出来,脸上还有厚重的黑眼圈。
「业拿姆!你这混帐东西,现在到底是在干嘛!?」
「当然是……」业拿姆满不在乎地说,「报仇啊。」
两年前,业拿姆是侍奉萝萨利雅侯爵夫人的亚历克希斯骑士。
是个身手矫健到仅次于雷欧纳多,与富兰克并称三杰的武人。
从前定居于凛特,与妻子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
但是,战火波及到了凛特,再加上四大公爵家的计谋断绝了外界的援助,士兵和百姓都饥火烧肠。
一直身在沙场奋战的业拿姆,在萝萨利雅决定放弃凛特的那一天,他为了要叫妻子赶快先逃,因而回到了睽违已久的家中。
然而,业拿姆走进的是空无一人的自家。
原来妻子和孩子,早就已经饿死。
据说个性强势又极富正义感的她们,一直都说「因为我们是世界上最棒骑士的妻子和女儿」,然后不断地将食物分给弱者,最后相拥在一起,像睡著似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业拿姆之所以还能保持理性,是因为还有一堆如山多的该杀蛆虫在任意妄为。
亚历克希斯州沦陷后,业拿姆寄于克鲁萨多侯爵麾下。
他的妻子,其实是侯爵的女儿。她当初是因为无法原谅施行暴政的父亲,所以离家出走。
克鲁萨多侯爵为此感到后悔后,洗心革面,如今得知女儿死讯,忍不住嚎啕大哭。
之后便和业拿姆一起虎视眈眈地等待著,报复四大公爵家的时机到来。
现在──业拿姆终于获得良机,他回答拉弗尔:
「因为我的妻子在亚历克希斯。这样你就懂了吧?」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屁话!」
业拿姆不认为拉弗尔这句话只是是在骂人,反倒觉得他心里已猜到一半。
毕竟受害的一方毕生难忘,加害的一方转眼忘记。特别是这种家伙──名为腐败贵族的蛆虫们居然觉得自己理所当然可蹂躏他人。
「是喔,那么……你就去死吧。」
业拿姆踢了马腹,冲向了拉弗尔,接著再以擦身而过之姿相互砍杀。
拉弗尔的剑连削都没削到一下。
业拿姆的斧倒是割断了颈动脉。
武艺高超到见者都会感受到一股恐惧。
他挥了挥沾血的斧头,有如哀悼般高举火把的模样,简直就是神话相传的「复仇魔神(Arioch)」。
业拿姆没有回头察看拉弗尔,而是哼著歌冲向下一个猎物。
他边轻快地哼著送葬曲,边不停屠杀敌人。
砍飞指挥官和失去斗志的骑士们的头颅,碎裂他们的头盖骨。
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他认为妻子在天堂等他,每杀一个人,就觉得自己在通往那里的阶梯又再往上走了一阶。
业拿姆浴血杀敌的同时喃喃自语:
「雷欧纳多殿下,您在哪里?真的很抱歉,让您久等了。」
他现下心里想的是,那位不管过去还是现在都是亚历克希斯骑士队统帅者的黑衣年轻武者。
「今夜此刻起,我就将所有复仇──献予您身。」
反叛军的大本营帐篷,如今已是混乱至极。
「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来回答一下,谁来!」
谢尔特歇斯底里地持续大肆嚷嚷。
正在帮他穿著铠甲的侍女,当下也吓得闭上了眼睛。
「没有可以回答我的人在嘛!? 拉弗尔将军到哪里去了!?」
然而不管谢尔特再怎么怒吼,幕僚们也只是东跑西窜,或只是继续再找更低阶的人来斥责,看样子末端处根本未传回情报。
连先前不断劝战的安筑,如今也不见踪影。宛如已经完成任务似地,突然消失不见。
(难道……难道……我又要败给雷欧纳多那种货色了吗?)
谢尔特边下意识不断抖腿,边在原地等待,这时──
「启禀殿下!」
「喔,有什么消息!」
「业拿姆•克鲁萨多已经抵达,但是正在攻击我军!」
「!?」谢尔特不断怀疑自己的耳朵。「……你是不是说反了啊?」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像是昏倒般单膝跪地,犹如得到疟疾似地颤抖了一阵子。
这时有人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