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摇了摇头,然后看着玛丽。
「那么,你想说你有在拯救孩子吗?」
「啊,我在救啊。让他们有饭吃,有床睡,这是你们没做到的事。」
玛丽自信满满地回答。
的确,这方面应记一功吧。不管方法如何,她没有让孩子们挨饿。但仅仅这样就能说是拯救了他吗?
我看向船长室左侧。那里有化妆台,随意地放置了梳子。玛丽注意到我的视线,也看了看化妆台。
「你今天早上梳头了吗?」
「啊?」
「我是问你有用发刷或梳子梳头了吗?」
「天知道呢。这是甚么问题了?」
玛丽皱起眉头。也许真的不记得吧。但应该每隔几天都有梳头发才是。
「那个是叫安妮吗。她的头发乱蓬蓬的。你知道她最后一次梳头是甚么时候吗?」
「我怎知道了。这她自己会梳吧。」
对于表示不感兴趣的玛丽,我眯起眼睛瞪了她一眼。然后深深叹了口气。
「甚么啊。」
「那么小的孩子才不会自己梳头的,因为都是母亲帮她梳的。」
我拉高嗓子后,玛丽的眼睛微微睁开。我的母亲也从来没有给我梳过头发。但我的代母凯萝婆婆却每天早上为我梳头发。我总是一边摇着腿,一边等她帮我盘起头发。
「安妮最后一次梳头,是和母亲分离的时候吧?那孩子的心一直停留在那里了。你为甚么不给她梳头呢?」
我瞪了玛丽一眼。
安妮的心被憎恨所囚禁。假如帮她梳一下头发,她的怒气也许多少能够纾解吧。不仅仅是安妮。其他孩子也一样。大家都穿着脏兮兮的破衣服。他们不洗身体、不换衣服,并不是因为不注重仪表。而是因为从和父母分别的那一刻起,那些孩子的时间就停止了。
「虽然你救了孩子们的命,却没有救到他们的心。」
「吵死了!一直以来甚么都没做过的人,装甚么了不起啊!」
玛丽叫道。我沉默了一会。
确实,没有行动的人去责难行动了的人,这怎么说也不对吧。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呢?绑架了我,会令墨卡岛跟拉奥尼尔王国的关系恶化,视乎情况甚至会演变成战争的导火线,产生更多的战争孤儿喔。」
拉奥尼尔王国也讲求面子。贵族被人绑架了,他们不能坐视不理。
「在陆地上还罢了,如果是在海上,我可不怕你们。把你当作人质,向拉奥尼尔王国勒索赎金,然后再袭击你们的船,夺取值钱的东西,用那笔钱买船建造舰队。」
「你是说要一个人跟上国家斗吗?」
我对气冲冲的玛丽翻了个白眼。
玛丽并未得到墨卡岛岛民的支持。就算有了钱,也没有愿意一起战斗的伙伴。
「我也有人当我的后盾啊。」
「哦,那是瓦尔群岛的人吗?还是他们背后的哈米尔王国了。
我这么一指出,原本骄傲地笑着的玛丽的脸顿时僵住了。
「你怎么知道?」
「只要稍微思考一下,谁都能明白。」
我叹着气看着玛丽。
哈米尔王国与拉奥尼尔王国接壤,过去有过多次对立的历史。尽管现在由于魔王军的出现而结成了松散的同盟关系,但在水面下依然互相敌视。
从哈米尔王国的角度,自然想要阻止拉奥尼尔王国进出海洋了。话虽如此,既然有盟约在身,就不能公开捣乱。为此,它向属国瓦尔群岛发出了指示。而瓦尔群岛为了避免与拉奥尼尔王国直接敌对,于是利用了玛丽。
「你说不想被我们利用,可你不就是被哈米尔王国利用了吗?如果他们和你断绝关系,不再支援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我有一封承诺支援的信,是盖了纹章的正式信件。如果他们悔约的话,我会拿那封信告他们。」
玛丽自信满满地挺起胸膛,但我却只能傻眼。
「你这么一个海盗,亮出那种东西又有甚么用?」
我摇了摇头。
即侯是写了约定的信件和契约,说到底不过是一张纸。但之所以有着巨大的力量。因为那张纸上,承载着许诺者的信用。而那份信用才是价值所在。另一方面,玛丽只是个不守法的海盗。不遵守法律的人,不能保证会遵守约定,当然也不会有信用可言。
「就算你起诉,哈米尔王国也不会理睬,他们只会一口回绝,说这是海盗伪造的。」
我摇了摇头。没有信用的人即使拿着契约书,也不会有人相信。
「说到底,那是不是真的也成疑问,也有可能是瓦尔群岛的人伪造的哦?」
「没有的事!信是真的!」
「你凭甚么这么说?难道你是『纹章官』吗?」
「这是……」
听到我的问题,玛丽的视线游移起来。所谓的纹章官,是拥有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