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跟着好几个孩子。孩子们不时回头,用利刃般的眼睛瞪着我。
「那些孩子,都是在和魔王军的战斗中失去了父亲的。他们的母亲为了养活孩子,去了其他的岛打工,但是在别的地方会被剥削,只能做辛苦的工作。因此,很多人把身体搞垮,留下孩子死去……」
莫里斯船长的声音很微弱。
我这才明白,墨卡岛的人不愿意外出打工的原因,原来还有这一个。这座岛上的人已经不相信外人了。我眯起眼睛看着孩子们,这时一个头发蓬乱的孩子停下了脚步。
她大概十岁左右,穿着脏兮兮的男装。但从长发来看,应该是个女孩子。可是,她的头发乱糟糟的,都不知道最后一次梳头是甚么时候了。
女孩停下脚步,慢慢回头。看到她的脸,我倒吸了一口气。女孩的脸上有一大片的烧伤痕迹。从溃烂的伤痕中窥视的眼睛里,蕴藏着憎恶的火焰。我像被射中了一样僵住了,脸上有烧伤的少女无聊地哼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接下来怎么办,罗梅队长。」
阿尔的表情也很严肃。我们和墨卡岛的人们之间,存在着比想像中更大的隔阂。要填补这一点并非易事。只能踏踏实实地花时间,取得对方的信任。
「和雷他们会合吧。」
我催促大家道。雷他们应该是在港口前的酒馆里,劝说丽贝卡召来的女性去打工。不过瞧这样子,那边恐怕也不会有佳音吧。这里得先跟他们会合,好好重新计策。
港口广场上的酒馆上,挂着画了酒瓶和红花的招牌。我在阿尔、吉尼、宝拉和莫里斯船长的陪同下,打开了酒馆的门。于是,一股甜香扑面而来。闻着刺鼻的气味环视酒馆内部,店内有四张圆形桌子,周围的椅子上坐着好几个女人。
她们穿着露肩露胸的华丽礼服,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在沉闷的空气中,女人们喷着香水,嘴里画着口红,一只手拿着烟管抽菸。
穿着煽情服装的女人们看到我们,长长的睫毛下露出挑逗的笑容。虽然不能以服装来判断一个人,但她们应该都是以卖淫为生的人。
我没有理会她们,去了找雷他们。这时,我看见靠墙站着身着黑色衣服和白色围裙的丽贝卡。
丽贝卡三白眼纹丝不动,伫立在原地。根据事前谈好的,她应该聚集了在旅馆和酒馆工作的女性。
在旅馆和酒馆工作的女性,有时也兼任妓女。丽贝卡好像只是召集了那边的人。看来她也一样,并不欢迎我们。我环顾酒馆,发现雷坐在吧台前。在雷的左右,分别站着金发红裙的女性和黑发黄裙的女性。金发女性往雷的脸上喷着热气,黑发女性则把手搂住了雷的脖子。
「那个,请听我说……」
雷想办法说话。但他的脸都染得通红,连雀斑都看不见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好啊,我们两个人单独谈谈吧。」
金发女子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雷的下巴游走。
「请不要!」
雷忍不住甩开她的手。于是女人抱着手望着脸。
「痛,好过份喔!」
「啊,对不起!」
丽向伏下头来的女性道歉。只是当她抬起头时,脸上没有眼泪,只见恶作剧的笑容。
「好可爱的孩子。」
「请不要开玩笑了!」
雷怒得肩膀发抖,但女人们只是笑着。
这时候,嘴唇颤抖的雷注意到了我们。
「啊,罗梅莉亚大人!不是的,这是……误会!」
雷从椅子上站起来辩解。但我又没甚么误会。怎看他也是被人捉弄了。
阿尔看着雷笑了出来。雷回瞪了一眼,但阿尔会发笑也不能怪他。谁叫雷太纯情了。为了让他习惯女性,让他在这里做一次也许比较好。
「那么,结果怎么样?」
「那个……」
雷垂下视线。吧台附近坐了博雷尔和加特。但他们也摇了摇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咦?怎么了?」
我环视酒馆内部,没有发现积积的身影。
「咦?在哪里呢?」
「这么说来,好像没看过。」
博雷尔和加特似乎发现同伴不见了,四处张望。
「那个,罗梅莉亚大人,如果是积积的话,我刚才在港口前的广场上看到了。」
宝拉指着酒馆外面。我眯起眼睛。
我吩咐了积积工作。如果没有做我命令的工作,那就是违反命令。偷一下懒我倒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明确不工作的话就非处罚不可。
我带着阿尔走出酒馆,向港口前的广场走去。这时,广场上飘来一股香气。循着气味走,只见积积站在广场中央的石碑前。他从「懒汉号」搬来大锅和食材,搭起简易炉灶做饭。
煮着食材的大锅里,飘出诱人的香味。
被气味吸引的孩子们聚集在积积周围。但是,也许是对外人有所防备,他们没走近大锅。
积积对孩子笑了笑,然后把大锅里煮好的菜装进大碗里。再放上汤匙递给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