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声在家里的客厅流泄。
明明是圣诞节,我还在这边看周六早上播的动画,剧情却完全看不进去。
我忽然想到。最近我常因为工作、活动、去医院等原因外出,每天都很忙,所以每周追最新进度这个观念消失了。若有人问现在的我推荐这一季的哪部动画,我大概只能苦笑了。
在我想著「如果有录起来就好了」时,看见令人心情萎靡的天气资讯。旁边的跑马灯一直在更新降雪情报和交通设施的运作状况,一眼就看得出不可能出去玩。
虽然能在房间作曲,今天我就乖乖休息,当作恢复疲劳吧。
好久没懒在家了。我把下半身塞进暖桌底下,剥掉橘子皮,掰了一片橘子送入口中。
「儿子啊,我也要吃橘子。」
母子俩在充满暖炉热度的客厅里放松。
妈妈躺在地毯上,肩膀以下的部位都进到暖桌里,一边讨吃一边张开嘴巴。没办法,我只好喂她一片橘子。
什么事都不做导致我闲得发慌,一不注意,坐在坐垫上的屁股就要站起来了。或许是住院生活的影响,我养成早睡早起的规律生活习惯,过去早上睡觉、傍晚起床的怠惰尼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大约三十分钟前,我接到三云小姐的电话。
考虑到大雪的影响,雪灯祭决定停办──
挡不住下雪、暴风的旅名川本土线自然不用说,春咲市周边的大众运输工具也无法判断何时会恢复行驶。好不容易把雪除掉的国道也因为雪块冻结的关系,被车痕刮得乱七八糟。对驾驶而言是最恶劣的路面状况。
主办方也透过网路宣布活动停办,住客一个接一个取消订房。远方的粉丝及观光客聚集而来的可能性等同于零。
三云小姐现在在做什么呢?
昨晚让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模样鲜明地闪过脑海。向冬天的天空祈祷的忧伤神情占据我的思绪,导致我没心思记住基于习惯才在看的动画内容。
我想做些什么。没有我帮得上的忙吗?
换成是我,如果有臣哥这个情敌,会默默退让吗?
我茫然思考著,放在暖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桐山鞘音传送了贴图】
是通讯软体的罐头文,我伸出手指点下。
旅猫在跑步。用四只脚在讯息栏奔跑。
安心安定的……旅猫冲刺。
鞘音最近迷上这个神秘的贴图,为什么会在这个时机传来?我毫无头绪,但我知道以现在的天气来说,不可能使出旅猫冲刺。
大概是传错了。当我完全松懈下来,把手机放到桌上的瞬间!
大门豪迈打开的冲击化为地鸣传遍我家。
「……晚啊。」
我急忙赶到玄关,彷佛用白雪上了妆的鞘音站在那里。头顶积著雪,外套肩膀处也沾到一些。
棕色羊皮雪靴被雪色覆盖,变成了另一种颜色。
「喂喂……你真的用猫咪冲刺跑来了?」
「……怎么可能。正常跑过来而已。」
我反射性拨掉鞘音身上的雪。
本来是一片雪原的庭院开出一条由人踩出来的新雪海沟。白雪裂缝延伸到松本家,一眼就看得出是直线冲过来的。换句话说,就是降雪量多到人类走的路会产生深沟。
然而,鞘音坚定的眼神中看不见一丝不安、害怕之类的负面情绪。
「……这种程度的雪,只要我努力,猫咪冲刺也办得到。我不能接受雪灯祭停办。」
「我也觉得很遗憾,可是这不是三云小姐能自己决定照常举办的状况。县内的交通都瘫痪了,道路状况也不适合从远方开车过来。不仅不会有客人,还有发生交通事故的危险……如果我是负责人,应该也会停办。」
再补充一句,通往滑雪场的那条路也沉入细雪之海了。或许是因为那不是生活所需的道路,除雪的优先顺序被排到最后面。
鞘音是站在表演者的角度,我则是站在主办方的角度。两者或许无法相容,但那是在被「雪灯祭这个固有概念束缚住」的前提下。
「……我们以前根本不怕雪。一下雪就会乐得在滑雪场跑来跑去。不是吗?」
「你该不会──」
「……嗯。我想唱歌。我迫切地希望,所以──」
鞘音静静吸了口气,将手放到胸前。
将怀在心中想要前进的意志强烈且明确地表达出来。
「……多少人都阻止不了桐山鞘音和松本修。就算是神明也一样。」
白色吐息上写著对不懂察言观色的天气所下的挑战书。
没错。只要我们在一起,什么事都做得到。
「那我们就自己办吧。正因为是圣诞节,来举办只属于当地人的『冬日祭』吧。」
雪原没挤满观众也没关系。
观众席像被虫啃过一样,到处都是空洞又如何?
有可以拿来唱歌的舞台,有想唱歌的信念。有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