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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大腿内侧差点抽筋,疼痛和僵硬感一波波袭来。第一波、第二波及疲劳的巨浪淹没全身。身体重心不稳,没办法走最短的直线距离。
那家伙挂了电话,虽然是乡下地方,收讯还算不错。代表不是因为机器问题或自然现象断讯,而是对方的拒绝。
不想见我。让人觉得是在默默传达这个意思。
那家伙之前自嘲地说自己爱博取关心,而我也……一样。对方说不想见自己,擅自逃掉的话,会忍不住更喜欢对方。忍不住追求对方。
想要喜欢的女生关心自己。
想要她待在能直接交谈的距离。
想要能不顾你的意志,自我中心的勇气。
五年前,我没能去接你。
你愿意等我,我却逃走了。
「…………!」
推力中断的脚踏车倒向左侧,我急忙在翻车的前一秒伸出一脚踩稳。我剧烈喘气,将氧气送入肺部。
若是国中时期的体力,应该早就赶到了。心里只想著向前,身体却跟不上。
跟我心死的时候比起来正好相反。能去却不动。想去却动不了。哪有这么讽刺的事?
「如果你愿意等我……我……一定……会过去……!鞘音啊啊啊啊……」
既冷又乾燥的秋夜。
乾燥得化为沙漠的喉咙吐出掺杂二氧化碳的嘶哑吶喊。
朝著没有人会回答的坡道顶点。
无力蛇行的脚踏车明明快停住了。
发车时间明明早就过了。
「唔……」
重新踩起踏板的脚使不上力,连著脚踏车一起倒在地上。我连感受肌肤磨破的痛楚的时间都没有,硬是把脚踏车拉起来。
「呼……呼……」
即使受了伤、生了病、疲惫不堪,身体仍愿意行动。
因为只要还活著──就能去你所在的地方。
过去那些逃避、回头的选项,现在我嗤之以鼻。
…………吵死了。
低沉的排气声与轻快的音乐逐渐接近。从旅名川站的方向照过来的车头灯的源头是谁,不用特地确认驾驶身分我也知道。
那个人一直如同我的挚友,是可靠的英雄。
停在路边的黑色厢型车降下电动车窗。
「嗨,单车暴走族。状况如何?」
「……刚失恋。」
「我不是问那个啦。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昏倒了呗?还有救护车来,这附近都传开了。」
「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我不习惯早起再加上睡眠不足。」
这段对话只是开场白。臣哥在这个时机来的理由,我很快就明白了。
「我刚带爱蜜莉和莉洁为鞘音送行。」
「这样啊……」
「打电话给鞘音的……是你呗?」
……他都看穿了吗?不愧是臣哥。
「鞘音把电话挂了。我没赶上……太迟了。」
看见学弟语带哭腔,低头陷入消沉状态,硬派的学长略显傻眼地叹气。
「真的很难搞耶。超晚熟独占欲却很强,还懂得看脸色,所以只有场面话特别会讲。」
「是啊……我的个性我自己最清楚。」
「不,我不是在说你,是在说鞘音。我没看错的话,她现在把真心话藏在心里。」
希望她告诉我。
「那家伙……在开走的电车上,哭了一点出来。」
她真正的想法。
「你该直接去问清楚她的心意呗。现在,立刻。」
「臣哥……」
这个人以前就是很会动歪脑筋的男人。
被带到旅中的我和鞘音重逢并非巧合。
「男子汉欠人人情就要还。这次轮到我为『你们的青春』出一份力喽。」
如果鞘音的母亲事先告诉臣哥「她所在的地方」──我们相遇可说是必然。
看他摆出帅气的表情讲出这种台词,我有点不爽,但我不会犹豫。我在心中感谢他报恩的时机抓得这么准,把脚踏车扔在路上,两手空空地坐上副驾驶座。
被故乡拯救,受故乡的珍视之人鼓励,我有了一些改变,所以我不会再拖延了。
看我跑完这段青春的余命伤停时间,补足因胆小而失去的五年前。
挣扎到最后,勇敢面对,在比赛结束前来个大逆转。
已经发车的电车的目的地是春咲站。离新干线的发车时间不到四十分。从旅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