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出生时就一直在一起。
同一年在同一间医院出生,在旅名川长大。走路五分钟就能到对方家,双方的母亲又是同学,所以我有记忆时,鞘音就已经在我身边了。
爸爸总是面带笑容,实现我任性的要求。我想要的东西都会买给我,带我去各式各样的地方。
虽然严格的妈妈经常骂他「不要太宠修」。
上幼稚园后,爸爸因病去世。
尽管记忆已然模糊,我记得妈妈代替还不理解「死亡」这个概念的我痛哭了一场。
我没什么哭。或许是因为有妈妈在,我并不寂寞。
然后──
「我会一直跟修在一起──!」
鞘音也会陪在我身边。是为我补上那块欠缺的拼图的重要存在。
「妈妈!我想去隔壁的音乐教室上课!」
「啥?斯塔林家的吗?」
升上小学的同时,我拜托妈妈,开始去音乐教室学乐器。
原因很简单。我想更接近从隔壁对我展露笑容的国中时期的艾蜜姊。想被憧憬的大姊姊称赞,努力学钢琴吧……之类的理由。
不晓得是不是感应到我居心不良,鞘音也在几天后要求去音乐教室参观学习。
「跟修在一起的人是我才对。」
「哎呀呀,鞘音吃醋喽~」
「不是吃醋,我是要监视他──!」
参观完后,她立刻拖著鞘音妈妈过来,叫她在报名表上签名。
应该刚好是在这个时期。在外面跟人打架的臣哥被国中勒令停学,为了消磨时间开始跟我们玩。
衣服穿得乱七八糟,顶著一头金发的臣哥在没人的旅名川站睡午觉时──
「嘿嘿,那对小学生情侣。要不要跟我玩接龙呗?」
用超像小混混的语气叫住准备回家的我们。
跟他几乎是初次见面的我和鞘音觉得自己被不良少年缠上,怕得冲回家避难。
然后召唤了最终兵器妈妈。
「这不是丰臣家的正清吗!你这小子,竟敢吓我儿子和他的朋友!」
「他、他是依夜莉姊的儿子喔!歹势啦!」
臣哥在空无一人的车站前对妈妈下跪,真的逊爆了……
之后闲著没事的臣哥就常到我家露脸。一下去钓鱼,一下骑脚踏车在旅名川飙车……对我和鞘音来说,成了有趣的家乡的大哥哥。
「呜呜呜呜呜呜……臣哥哥……」
鞘音以前在小学附近的儿童馆玩的时候,还跟臣哥哭诉过。因为她玩的秋千被高年级生抢走。
「臣哥!教我打架!我要把弄哭鞘音的那几个高年级生痛扁一顿!」
「哎,冷静冷静。跟人互殴对小学生而言太早喽。虽然是我小学时流行的游戏,教你一个有运动家精神的复仇方式。」
臣哥安抚著愤怒的我,教了我「四刑」这个游戏。
将手掌大小的球扔到屋顶上,被点名的人要在不让球落地的情况下接住球。然后把球扔上屋顶,在球滚下来前点名下一个人,不断重复……的样子。
「输过一次的人算『一刑』。输四次变成『四刑』的人,要一边被其他人骂一边被扔球,处以公开处刑之刑。不觉得是最和平的报仇法吗?」
我和鞘音学到臣哥传授的小伎俩,向高年级生宣战,靠惩罚游戏狠狠地弄哭他们。单凭小孩子的游戏把他们惨虐一顿,感觉超爽的。
隔天,那群不甘心的高年级生带了哥哥过来。穿著旅中制服的男学生们领子上别著国中三年级的徽章。体格远远凌驾只有小一的我们。
「只是个想在女人面前耍帅,自以为成熟的臭小鬼啊。若现在道歉,还可以放过你喔。」
他们叫我到最近的农田,用幼稚的方式逼我道歉,但我仍挡在害怕的鞘音前面保护她。
「小学生吵架你们跑来管干嘛,逊毙了!难怪没人要!」
「这跟没人要有什么关系!等我升上高中,女朋友随便都交得到啦!」
那几个男生被我激怒,举起拳头,在我面临危机的瞬间──
「嘿啊。讲得好,修!」
他们被人从后面踹倒,难堪地摔在地上。
「国中生去管小学生之间的纠纷,逊毙啦。是依夜莉姊最讨厌的类型。」
「丰、丰臣!你这个外人插什么嘴!」
「哈哈哈!刚好呗!让我们这几个外人……好好相处呗!」
我的……我们的英雄臣哥。毫不畏惧国中同学,几拳几脚就把他们秒杀,于田里殒落的男国中生们差点哭出来,落荒而逃。
不愧是可靠的家乡的大哥哥……天真无邪的我们就此迷上他,不过臣哥似乎别有企图。
某天……不知为何特别打扮过一番的臣哥缠著我们跟到音乐教室。
「啊、啊~这里,喔、喔喔,原来是艾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