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偷偷跑进田里捡球,被顽固的老年人臭骂一顿。
当时是因为我们还是小孩,他们才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这年纪实在是……
眼神恐怖得连暗杀者都会怕的鞘音用打保龄球的方式扔出球。
「什么!」
被岩石及杂草弄得凹凸不平的地面导致球以不规则的轨道弹跳。我抬起的脚偏移中心,球无力地滚到鞘音手边。
她轻而易举地接球──使劲跃向往代替一垒的石头奔跑的我。
毫不犹豫──
「……消失吧。」
「呜啊啊……!好痛……!」
朝我背部投出全力的跳投!
明明是儿童用的软球,却袭来让我整个背部麻掉的绝妙痛处。
「我可没忘记你钓鱼时得意的模样。」
鞘音像女王似的俯视我,对我放话。没想到她竟然因为不爽我钓鱼时的跩样,想对我报仇……这女人还是老样子,执念有够深。
我很想回敬她,无奈平常没在运动的坏习惯开始反映在身体上了。骑单车加钓鱼累积的疲劳导致下半身逐渐变重。
「喂喂,修!你别闹了!」
我没在闹……就算认真打,我也会沦落到这副德行。
「莉洁!等等!对爸爸温柔点!啊!」
「庶民没有选择权。圣战即将落幕。」
莉洁残忍地拿球往臣哥脸上砸下去。我很想笑他,可是才前半战我就累得精疲力竭……有够难堪,好想哭。
比赛快速进行。太阳也逐渐西斜,我想随便结束掉这场比赛,赶快回家。
负责踢球的鞘音却对我散发「给我认真打」的压力。这家伙没把这个当游戏。想把我踩在脚底,绝对不想输给我的坚定意志化为她的动力。
「你正在想『真想随便结束掉这场比赛』对吧?」
心中的想法被她说中,使我下意识倒抽一口气。
「……我就是讨厌你这一点。」
她眉头紧蹙,焦虑地骂道。
接受通往遥远顶端的「挑战」的女人。逃避小小的「挑战」的男人。居然连这种游戏,都能让我意识到我和她之间明确的差距。
我扔出去的软弱无力的球──消失在遥远的彼方。
化为凝聚鞘音怒气的特大全垒打。
「哇~那户人家……有可鲁贝洛斯在呗。」
臣哥不安地垂下眉梢,喃喃说道。
「……我去捡球。」
鞘音立刻收起害怕的表情,走向球掉进去的民宅。她用冷静的态度掩饰,却藏不住沉淀于眼底的不安。
然而,就是因为不想被人看出来,鞘音才会故作镇定。
那家伙的背影逐渐远去,消失在民宅中。
我没道理为她担心,却静不下心来。那户人家里有她最怕的──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连串的猛犬咆哮声和鞘音的尖叫声,响彻四周。
果然……如我所料。那栋房子里住著一对老夫妇,庭院养了只活泼的米克斯(我们擅自将它取名为可鲁贝洛斯),在这一带很有名。鞘音小时候有件超喜欢的裙子被那只狗咬,嚎啕大哭,我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
「这种时候谁要去救她啊~?万一她的衣服又~被咬碎怎么办?」
那个都已经三十岁的男人扬起嘴角奸笑著。彷佛在说他早已看穿我的想法。
两腿沉重得跟被大地束缚住一样。我跟那家伙的境遇都不一样了。
不过……那家伙是鞘音。愿意待在我身边的桐山鞘音。
不服输的个性、会对小孩子感到兴奋、怕虫和猛犬──能将我的感情搞得一团乱的,从以前到现在,都只有她一个人。
「总是让人操心……」
我勉为其难装出「我去看看」的感觉,冲向鞘音所在的民宅。
我知道高龄的家主听力不好,不可能帮她。
「哎呀~是旅中的孩子?刚才好像还有个国中女生跑过来~?」
我跟那家伙都不是国中生。我懒得特地纠正,便用苦笑蒙混过去。
我用肢体动作徵求屋主的许可,走进民宅。
「呜……呜哇……」
鞘音一边退后,一边和狗对峙。我很想继续欣赏她害怕的表情,可是将球踩在脚下的猛犬并没有停止威吓她的迹象。
「哇……!」
那只狗每吼一次,鞘音就吓得肩膀颤抖。
「我去拿。」
我从旁经过,安抚著蹭到我脚边的猛犬,夺回那颗球。这只狗虽然上了年纪,他好像还记得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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