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兜风到儿时滑过雪的滑雪场,聊了许多家庭的事,不知不觉过了两小时左右。
「臣哥好厉害。踏踏实实地走在人生的道路上,建立可以拿来当榜样的温馨家庭,超级值得尊敬。」
回到我们生活的地区的路上,我喃喃说道。因为对我而言,臣哥的家庭耀眼得宛如其他世界的存在,让人睁不开眼睛。
「没这回事。我觉得跟那家伙一样──不断追求梦想、实现梦想的人生也很厉害。我根本模仿不来。」
「……………………」
我马上想到他所说的「那家伙」是谁。所以才说不出话。
「……是说,我看过这条路耶。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心跳声转为不协调音。想回去,好想回去。
慢了好几步才发现周遭景色变得熟悉的我瞬间意识到自己被臣哥算计了。
我看过。这条砾石路、树木特别多的地方、离我家很近的农家豪宅。铺满砂砾的辽阔庭院、经过修剪的松树、养鲤鱼的池塘……仓库还收著拖拉机和收割机。
「我们要去鞘音的老家。虽然我没事先跟人家说。」
「搞什么鬼!我要回去了!」
我怒骂著想下车,可惜车子已开到庭院。我在车内弯下腰躲起来,看著臣哥先行下车。
双腿开始不规律地抖动。气温明明偏低,额头却冒出黏腻的汗水。
………………好安静。瑟瑟发抖的身体和外套互相摩擦的杂音也完全听不见。啊啊,拜托不要。希望她不在。
我晃著不停抖动的双腿,烦恼该不该直接逃走。
过了几分钟,臣哥回到车内。大门开著,所以他应该有跟人说话……
「喂,修。」
「……干、干嘛?」
「鞘音的妈妈还是一样正。」
这个人虽然比我大八岁却很傻。
「我小学的时候真的爱上她了耶。」
「随便啦。」
「如果我现在单身,搞不好有机会跟她一夜情。」
「不可能。」
「听说旅名川的国中男生……是在看到你或鞘音的妈妈的瞬间意识到异性的魅力。」
「喂,闭嘴。」
别带著莫名坦率的表情讲这种废话。
「啊啊!为何我妈是个像大猩猩的老太婆!鞘音妈妈──!下辈子请跟我交往──!」
你真是当地的耻辱。
臣哥的吶喊比想像中还大,出到庭院送我们离开的鞘音妈妈八成听见了。不如说,绝对听见了。看她正在苦笑。
顺带一提,听说她跟我妈到国中为止都是同学。
「那家伙不在。好像出门了。」
「呼……………………………………」
我呼出一口如钢铁般沉重的叹息。吵得跟演唱会会场般的心脏恢复堪称异常的平静。
「她好像是步行出门的,要去找她吗?应该不会走太远呗。」
「不不不,算了啦。虽然还没中午,我们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回家吧。」
「嗯──就这样吧。」
臣哥死心地应声,大概是看我这么拚命拒绝,放弃劝我了。我松了口气,可是这个状况实在很恐怖……这人想干嘛啊?
这时,站在门口的鞘音妈妈忽然走近臣哥的车。
「……我?」
她走到副驾驶座旁边,应该是要找我的。本来还以为我藏得很好,结果好像看得一清二楚。我静静地打开车门,慢慢下车。
「修,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
「嗯,还行……看您这么有精神,我也放心了。」
上次见面是在我国中的时候。我常到这里玩,所以和鞘音妈妈讲过好几次话。
她是个有气质的清纯系美女,下垂的眼角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尽管讲这话很像在附和臣哥,但这名女性对乡下的国中男生来说可能有点太刺激。
而且,跟鞘音……长得很像。鞘音是这个人的女儿,长得像很正常。明确的差异在于鞘音眼神较为锐利,个性又好强。
「请你跟以前一样多陪鞘音玩。我猜那孩子应该挺寂寞的。」
「如果有遇到她,我会打声招呼……」
我开不了口说我不想见到她,只能支支吾吾地回答。与其说我不想见她,不如说她不想见我吧。
聊了些大学休学等无关紧要的话题后,我和臣哥离开鞘音的老家。我向送我们离开的鞘音妈妈微微低头致意。
「离午餐还有一些时间,去『旅中』一趟吧。」
臣哥提议道。
我不是很想靠近那个地方,但总比待在鞘音家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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