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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很……有趣……我看得……入迷……」
温托默理继续掐著毕比安的脖子。
毕比安于昏厥之前,意欲说些什么。
「所以……我希望你写……希望你……继续写……」
他脸上的血气褪去,显得苍白,虚弱地眨著眼睑。
「希望你、不要放弃……」
毕比安凝视著温托默理的双眼,她眸中流露出凄楚的颜色。
那是一种走投无路的人的眼神,是一种失去希望的颜色。
倘若能将责任全数怪罪于他人,又该有多好呢?
然而,那终究为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将归咎于自己,而非他人。
毕比安与其为了得救,更像是为了她而思考著自己应该说什么。
「对不、起、我说了不负责任的话、对不起……」
不过,终究也仅能说出这些话……这些话都是他的心声。
扼住颈部的力道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大滴泪珠滚落而下。
温托默理双眼流泪,并呜咽地缩起了身体。
「嘎啊……呜呜呜、呜呜欸欸欸……」
温托默理将手放开毕比安的脖子,摀住了脸。
「呜欸欸欸……咿……呜呜呜欸……」
◆◆◆◆◆◆
泼出茶水且碎裂的杯子、陶器碎片、扭打痕迹。
两人于凌乱的房间之中,暂时静静地呼吸著。
「……当我写《奇械王》的时候,一开始很快乐,我原本就喜欢小说,所以想说那就写写看才开始的,结果那比我想像的卖得好。」
温托默理瘫坐在一片狼藉的房间地上,断断续续地开始说道。
靠著墙壁的毕比安以手指抚摸著鲜血已经乾涸结块的头部伤势。
「然后,当我想说要继续写下一本时,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没有任何点子,当我创作得很快乐时,明明就有那么多创意,但我想说必须写出可以再畅销的书,却不知道该写什么了,就算这样我还是努力写了,结果却相当凄惨……我一开始只是偶然大卖了吧,结果,我虽然会看小说,却无法创作,我没有那样的才华。」
毕比安默默地听著温托默理的话,头上的剧痛已经消退,那只是皮肤裂开,并没有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然后,我就很心急……明明马上就会穿帮的,为什么我要做出那种事啊?明明不应该做出那种蠢事,我让一切化为乌有了,背叛了所有人……已经不会再有人等我了,没有愿意等我的读者了,呵呵呵……呵呵……」
温托默理搔乱一头蓝发,这么说著并笑起来后,又彷佛释怀地开口道:
「毕比安,对不起,我会去跟人家说我攻击了你,让人把我关起来的。像我这种精神不正常的人应该被隔离起来比较好,我已经搞不懂自己了,应该要被关进牢里比较好。」
「那个……」
当毕比安开口后,便凝视著温托默理。
「我头上的伤是我自己跌倒撞伤的。」
「……呵呵,你真奇怪,明明差点就被我杀了。」
「不,就这么做吧,就当作是这么一回事吧,该怎么说呢……您刚才做的事情并不正确,过去的所作所为也并不正确,而我所想做的事大概也不是正确的吧。」
毕比安缓缓地站了起来,对温托默理伸出了手。
温托默理则犹豫是否应该握住他的手。
「不过,人类只要活著,或多或少都会犯错,问题是被击倒后能否再站起来,就算被人耻笑、被人鄙视、被人残忍对待,即使完全是自己的错……但一定都还能再站起来的。」
「就算我写了也不会有人愿意看的,王都的出版社也不会再出版我的书了。」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看,我也会看的。」
「……真的吗?」
「对,我很期待唷,下次我想……」
毕比安笑著道:
「看温托默理老师开心写出的书,您就写您所想写的书吧,那和能否畅销或是否受欢迎无关,就算写得再差,我也绝对会看的,我很期待您真正的新书。」
◆◆◆◆◆◆
毕比安坐在原野中的一座墓碑前。
「我发生了这样的事,辛西亚。」
他用手指拨弄著青草并这么说后,轻轻地抚摸著头上的伤势。
「伤口已经不要紧了,我也请丹尼斯大哥看过了,他说没事的,只是皮有点裂开,还流了一些血而已,虽说我吓了一跳。」
毕比安这么说,并仰望天空。
「不过,我也和奇奇怪怪的人很有缘呢──应该要更加锻炼自己,不然的话,会让你和丹尼斯大哥担心的呢。」
他所仰望的蓝天中覆盖著厚度恰到好处的云朵。
这些白云悠悠哉哉地流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