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你被人发现时,就是一具脸蛋恶心到谁都不想靠近的泡水尸体啦。」
「…………」
「……答个腔来听听怎样?」
「还想多找些人聊天吗?明明你弟兄就多得很吧?」
「一个小毛头就做掉我们这么多弟兄,这笔帐就算扣掉亚梅利哥的事都还有得找。这下也回不了国了。等会儿还得讨论要卷铺盖上哪去呢。」
「跟上头细心说明的话,搞不好人家意外地好商量喔。」
「…………」
凡庸脸的言词再度驱动了西装墨镜男的脚。
皮鞋的鞋尖,特别尖锐的部分命中了左眼球。
「咕唔……」
有如从眼球一路刺穿到头部内侧的痛楚,令西野的身体为之动摇。
可是即使如此,他的冷嘲热讽依然不见止息。
「还……还在这种地方打混摸鱼好吗?再不快点落跑,追兵马上就要来喽。而且还是这世上最恶质的追兵。就凭你们这种程度的组织力,虽非不可能,但想来是很难击退吧。」
即使被踢伤的眼角已经陆续滴下红色液体,仍继续开口冷嘲热讽。
他的士气似乎还没有因此挫折。
只是,再怎么保持士气,他的最后一刻仍在确实地逼近。
浪潮已经涨到了距离凡庸脸背后仅剩数公分的位置。不时会有势头较猛的潮水触及后脑,令脖子后方一阵冰冷。若水面按此步调上升,恐怕就一如男子所言,要不了几分钟整颗脑袋就泡在水里了。
「……有种。你就自己一人跟海浪逞强去吧。」
西装墨镜男整了整踢人时弄乱的服装。看来泄愤只到方才那下就结束了。正如西野所言,追兵很教他们不安。他的脸上满是焦急神情。
西装墨镜男向身旁的同伙使了使眼色。其他党羽点了点头,便转身自西野周围离去。最后回头向后确认时,凡庸脸的嘴角已经开始被浪潮触及了。
「这回的事情咱们也是被害者。别恨我啊。」
留下短短一句话,西装墨镜男就走了。
不一会儿,岩石区后方数十公尺处传出了汽车发动引擎的响声,并随著汽车的离去,很快就回归宁静。最后剩下的,只有脖子以下都被埋入地面的西野一个人。
完全的穷途末路。
「竟然还特地埋成站立姿势,准备得挺周全啊。」
依掩埋处密实程度不同,或许还有逃脱的可能性。但对方是专搞这套的行家。论凡庸脸如何奋力扭动身体,掩埋的沙土都始终不为所动。只是平白在消耗自身的体力。
「咕……该死……」
即使如此,西野还是拚了命在努力挣扎。丝毫没有要放弃生命的意思。无论被逼到怎样的绝境,直到丧命的最后一瞬间,都要持续抵抗──凡庸脸身上的凡庸之处,满满表现出这样的气魄。
然而,潮水的涨退宛如机械般无情,完全不顾他的想法或努力。浪潮冷血地逼近,海水转眼之间覆盖了他的嘴角。他只能向后仰头,令鼻孔朝上,勉强地维持呼吸。
但就连这项努力也在两三分钟后为浪潮所吞没。
「嗯噗、咕唔……」
随著规律的浪潮节奏,凡庸脸反覆浅浅呼吸。
已经连驱动肉体所需的氧气都无法充足摄取。
「咳咳……啊嘎……」
终于,海水已经完全掩盖了他的口鼻。就算这样,西野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扭动身体。由于四处都遭到粗绳捆绑,地面下的身体扭动得有如毛虫般丑陋。身体每扭一次,空气就噗咕噗咕地自口鼻泄出,化作泡沫浮上海面。
被西装墨镜男踢伤的伤口受到海水刺激,发出有如烧灼般的疼痛。只有这股痛楚是西野现在唯一的支柱。他清楚,在失去这股痛楚的时候,就是生命随之消逝的时候,因此他承受著痛楚奋斗。
「嗯,咕唔……」
失去呼吸的权利之后,过了一会儿──
凡庸脸连头顶都掩盖在海面下了。
同时感受到自己全身开始脱力。
「唔……」
咕啵一声,比先前更大的气泡浮上海面。
似乎因缺氧而丧失了意识。
被水泡湿而不再挺立的毛发,随著潮水的涨退,有如海草般在海面轻轻漂荡。被鞋尖重击的眼角所流出的红色液体,勾勒成几道为毛发所牵动的线条,于水中扩散。
其后,凡庸脸再也没有开过任何一次口。
完全就是一副死人的模样。
◇ ◆ ◇
场景一变,萝丝正以猛烈之势在调查西野的所在地。
「你在哪?西野同学,嗳~西野同学!你身在何方啊?」
她所造访的,是方才才刚自露台脱离的饭店,而且还是哥德萝莉少女原本待著的套房。但她无缘在此觅得她的心上人身影,因而显得不知所措。
虽然有留下枪战的痕迹,但光凭这个现场,根本